云卿说着,素白的指节在檀木纹路上微微一顿,她面上的神色有些怅然若失,不过是数十年的时间,一切已经是天翻地覆的转变。
昔日那个坐在琴凳上专注弹琴的少女,谁能想到她今后会变成让男人取乐的一朵交际花?
如果她的父亲还活着,如果她的家庭没有败落,是不是她就可以如甄艾一样,至少与锦川的距离也没有那么的遥不可及?
是不是,她就不会卑微的只是希冀,希冀他偶尔可以想到她,不要忘记了还有一个女人叫云卿?
云卿的长睫垂下来,心头酸涩难忍,如今有多么的欢愉幸福,仿佛就预示着以后会有多么的伤心和寂寞。
她渴盼着长久,可却清醒的知道,她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一个男人长久的爱。
陆锦川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转变,他径自下车,甚至还调笑了一句:“学这么多有什么用,云卿美人儿有这张脸不就够了?”
云卿兀自笑了一笑,那笑却带着惨淡的悲凉。
是啊,在男人们的眼中,她有没有那些才华,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取乐罢了,最重要的,还不是这张脸和这具身子?
云卿啊云卿,事到如今,你又何必瞧不上自己的脸和身体,如果不是这张脸,锦川又怎么会多看你一眼?
她下车,眼底已经带了妩媚温顺的笑意,走进电梯,她靠在他的臂上,轻轻呢喃:“锦川……今晚别走。”
他很少在她的公寓里过夜,更多时候,他需要她的身体,做完爱发泄出来,不管多晚,也会穿上衣服离开。
情人与老婆,仿佛在这个时候才体现出了那些天差之别。
这世上的男人大多都能不辞劳苦的从情人床上爬下来大半夜的往家赶,却没有几个,会在和老婆欢愉之后,惦记着情人那里枕席还是寂寞的。
她的手臂缠在他劲瘦的腰肢上,脸贴在他宽厚的脊背上磨蹭:“锦川,陪陪我,好不好?就一个晚上,就今天一夜……”
她的声音带着哀婉的祈求,陆锦川站在那里笔挺的身影却没有一丝的松动。
公寓的门打开,云卿给他摘掉西装,顺势就褪掉自己身上长裙,只贴了胸贴穿着隐形内衣的雪白身体贴上去,蛇一样的在他胸口磨蹭摇曳。
“锦川,锦川……”
她喃喃的唤他名字,手指从他的衬衫尾端钻进去,沿着那结实精瘦的劲腰往下抚弄,探入他的皮带里,去握他让她心跳加快的热铁昂扬。
陆锦川却没有兴致,隔着衣衫按住她滚烫小手,眉宇微蹙:“云卿。”
云卿停了动作,咬了下唇有些哀戚的看着他,他的目光却从她脸上掠过,然后毫不停留的移开。
云卿抽回手,双手环胸有些黯然的站立不动,陆锦川点了一支烟,将心头的烦躁压下来,他闭了闭眼,抬手捏捏眉心,只觉额头有些生痛,身体仿佛也疲累至极。
“去帮我放水吧。”
他的嗓音有些暗哑,可在说出这几个字后,云卿一双眼眸深处霎时有了浓深喜悦。
水温宜人,有力的水柱冲击着全身的穴位,陆锦川舒畅的吁出一口气,长臂展开搭在浴缸边缘,云卿不着寸缕跪坐在他身后,柔若无骨的小手一寸一寸给他按摩肩膀。
水气氤氲,熏的她双腮也有了嫣然的红色,双瞳里更是含了妩媚水光,云卿缠在他的身上,唇沿着他结实的肌理寸寸往下亲吻,直到最后,柔软小舌勾缠住他渐渐硬挺的欲望……
陆锦川眉尖微蹙,伸手拽住她长长发尾,用力将她向腿间按去,云卿嘤咛一声,却是乖巧顺从的越发伏低了身子,纤细的腰肢水蛇一样塌下去,臀却高高的翘起来,陆锦川看的心头起火,动作越发粗鲁了几分,云卿有些受不住,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委屈看他,陆锦川却忽地动作一顿,竟是伸手把她从身下推开……
云卿讶然,水眸里渐渐有了泪光:“锦川……”
这样的时刻,他竟然会把她推开……云卿心里的难受,几乎快要决堤,第一次,失控的在他面前哭出声来。
陆锦川到底还是有了一丝不忍:“云卿……”
他摸一摸她的头发:“你不必这样。”
他没有那么多的恶趣味,也不会因为地位的不对等就不把女人当人看,云卿是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委屈自己。
云卿却只是柔媚一笑,低头伏在他的膝上:“锦川,是我心甘情愿的……”
只有这样的时候,只有这样的亲密无间,只有这样的抵死缠绵,才能让我有片刻的失神,我是你的,我是你陆锦川身边的女人。
岑安约了甄艾出去吃饭。
甄艾知道,她一定是因为慈善会的事情,害怕自己心里难受。
陆锦川一掷千金,为了云卿拍下那样贵重的古琴,早已传遍全城,她就算是消息再闭塞,也几乎知道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岑安看着她从出租车里出来,宛城的秋天很长,也很暖,甄艾穿一件浅米色的兔绒短毛衣,下面是包臀的烟灰色毛线长裙,一头长发扎了一个马尾,平底的复古巴洛克风鞋子,肌肤是吹弹可破的莹润,也不化妆,只是唇上涂了唇彩,整个人一点都瞧不出嫁人的迹象,只像是一个还在念书的大学生。
岑安摸了摸自己的脸,夜以继日的工作,让她整个人憔悴了很多,却又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