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厉江院门口磨蹭了足有十分钟,中间又是拉手又是拥抱,互相慰藉彼此鼓励,最终约定若厉海只是挨骂,霍振庭在旁边不许吭声。
如果厉海挨揍,但厉老爷没动手……孃孃力气小,庭庭也不用担心。
等厉老爷亲自执行「家法」教子,霍振庭才可以酌情掉泪,适度求饶;但不能大喊大叫、胡搅蛮缠。
二人商议妥当,各自深吸两口气,好似赴刑场一样重新走进厉江小院,叩门进屋。
全家老小看见他俩自然没好脸色,厉太太张口便是:“混帐东西,还晓得回来!”
厉海低头解释:“大哥让范筹去找我……”
厉江侧目瞪过来:“我可没找你回家。”
平常惯当和事佬的大嫂这次也三缄其口,把脸扭到一边,不想搭理这位缺心眼的小叔。
厉老爷还没等开口,眉头已经皱得能夹死蚊子;开口声如闷雷,好似要拿愤恨语气劈死不肖子:“先打伤亲哥,再连屋里铺盖都卷走了,你还回来干啥?”
「打伤厉江」和「卷铺盖搬家」两件事虽然前后脚发生在同一天,但并没有前后因果关系。
厉海潸然扁嘴,委屈嗫嚅:“买不起新铺盖呗……”
说完扑通一声朝厉江床榻下跪,郑重认错:“哥,对不起,我错了。”
厉江冷脸呵斥:“你会有错?错哪啦!”
前半句赌气,后半句差不多相当于给厉海个机会「悔过自新」。
厉海认真思忖两秒,认真作答:“下脚太重,不小心打伤您。还有……
卷铺盖搬家,不是因为和您打架,是因为西洋床垫太贵,我买不起;总不能让庭庭睡床板。”
后半截主要是对厉老爷解释,他并非离家出走。
厉老爷听出来了,但结合上下文,厉海这段话不像检讨错误,倒是很像狡辩;非常的招人生气。
于是飞起一脚踢向小儿子屁股。
可是由于厉海跪在地上,屁股位置低,不好踢,厉老爷盛怒之下出脚也没甚准头,一脚蹬在厉海后腰上。
厉海啊一声痛叫,直接趴到地上,整个像给他哥磕头一样,但没有匍匐在地,而是支起一只手,往后按住腰眼。
厉老爷以为他无病呻吟搏取同情,怒沉沉呵斥:“怎么我把你骨头也踢折啦?你那块儿有骨头?”
厉海咬牙忍痛,小声呻吟:“爸,你踢我腰子上了……”
大家本来是不信的,可厉太太很快发现小儿子鬓角处短发竟然真的瞬间被冷汗打湿,心里一慌连忙伸手戳老公后背,大约是埋怨对方下脚没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