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艽:……
罗艽:好。
入了座,罗艽才见前后左右学子的案上都一副古琴,或朱或墨,或精巧或华贵。
她于是小声问尹大姐:“今日不是算术课?怎的她们都备着琴?”
尹大姐刚耸了耸肩,邻座女子轻扫了扫自己琴上浮灰,未抬眼,却柔声道:“因着筛留,算术课取消了,昨日的古琴课倒是延下。”
筛留?
这罗艽隐约听旁人提起过。
殊兴殿里课目繁多,日讲试听,听完向学子问评,倘若学子都兴趣缺缺,那课短期内便不再开了。
罗艽诧异:没想到第二日就有课被筛下来了?
她看向先前发话的人。
那女子七重鸢紫罗裙,云鬓里两对步摇金钗,案上一副云纹杉木古琴。
罗艽心道:嚯,有钱。
而此刻有钱的紫衣人也抬起脸,打量罗艽几眼,掩唇咳了咳,“没人想听算术,扒拉算盘有什么意思?那都是账姐儿、账哥儿的事情。”
罗艽反问:“那你们爱听什么?”
“爱听什么?”紫衣女子微微一挑眉,“当然是听我们懂的。诗词歌赋、四德诫文……”
说着,有点点案上古琴,“或者,琴棋书画。”
四德诫文?
诗词歌赋?
罗艽脑袋嗡嗡疼。
她瞥了眼紫衣女子案边的书册,呢喃一句:“别和我说你是真爱看这些……”
大抵觉得有些被冒犯,紫衣女子抬袖掩了掩书册,瞧向罗艽的目光微冷。
“不该吗?”她语气生硬。
罗艽一噎。“哪有什么该不该。”她道,“只是周……少帝既然办了女塾,便不该是再循从前那套。倘若女塾里教的东西与你们闺阁中礼仪嬷嬷教的东西一样,那这女塾……”
罗艽看向空荡荡的讲桌,与身侧姹紫嫣红的绫罗绮丽,呢喃一句,“又有什么意义呢。”
紫衣女子盯着她,“那你觉着,女塾该教什么?”
循了紫衣女子这一问,罗艽忽觉着讲堂之中,先前所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