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头,闭了闭眼睛,眼角就有泪意一点点渗出,将桃红色的眼尾渲得更艳丽三分。
下唇被她紧紧咬住,许娇不愿去看镜子里自己在风青玉的手中绽放旖旎的模样,连脚趾都紧紧地蜷了起来,可风青玉却偏偏不如她所愿——
轻咬着许娇的耳尖,风青玉略有些轻快的声音染着笑意响起:“宝贝,睁开眼睛,瞧,我说过你这样很好看……”
许娇的呼吸陡然重了一下,却不愿去听风青玉的话,不肯顺遂她的意思,甚至还要从齿缝里挤出一句:
“不许叫这种称呼。”
风青玉也不恼,只是温温柔柔地对她一笑,唯有手头的动作与此相反——
……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先前就被渔人的竹竿探过,如今竹竿再去,山口便仿佛有光,渔人从口入,初极狭,只容勉强而过,渔人便反复而入,这才豁然开朗。
其间土壤并不平旷,有山峦起伏,重峦叠嶂,如迷阵般误人,又似那周天八卦般,需寻得阵眼,方可平安出入。
渔人才走至阵眼附近,这波涛般的山岳便齐齐震颤起来,一时间竟让人进退维谷。
……
干净的镜子上不知甚么时候覆上了薄雾般的痕迹,是许娇灼热的呼吸,她被风青玉从客厅的等身穿衣镜里抱到了浴室里,不由自主地抬手撑在上面,只觉这煎熬、情潮漫长如永不灭的天光,久久走不到尽头。
她浑身都是汗,连呼吸声都凌乱地像是要哭泣一样,忍无可忍,从喉间冒出一句:
“够了……”
就这两个简单的字,都满是颤抖,好像那声带一波三折,才艰难吐出一样。
但有时候,防守就是这样一件奇怪的事情,一旦起了投降的念头,哪怕只是发芽一样轻的动静,紧跟着的就是全面的溃败,让人再生不出半点抗拒的念头来。
她哽咽着,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因为快乐,不断地出声,像是催促道:
“够了、够了……”
够了。
不要了。
风青玉听见她的声音,见到这面洗手台上的镜子被许娇手心里的汗、还有呼出的鼻息弄得有些雾蒙蒙,便用湿润的指尖随手按下了上头的“防雾面模式”。
登时,镜面重又变得清晰起来,将原本那些朦胧的、含糊的、蒙混而过的暧昧,都戳穿在浴室白灼灼的灯光下。
风青玉的回答也是这样地明了,她弯了弯唇,吻在许娇的发间,闻见那混乱的、无序的小苍兰的信息素,仿佛已经如主人一样地崩溃,她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
“这才到哪啊,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