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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去,时而铺天盖地而来,时而席卷而去,如此周而复始。然而,狄华达似乎是有意地给他儿子一个信息:在他今后的日子里,他要与他的儿子呆在一起:“我懂得的一点就是为了钱而去赚钱就如同炊烟上天一般,财富于人也许是极为沉重的负担。”

在狄华达看来,对一个把逃生看得高于一切的人而言,金钱大多本身就是缺点。财富是露人的,有多少双手伸得十万八千里长去捞取财富。而财富大多却使人软弱,使生存更难。

狄华达把这些切身之感告诉他的孩子们,他的孩子信之如铁律,在以后的生活中,对于财富,索罗斯超出大多数人狂野的梦幻之外,他对积累万贯家产并无大多兴趣。

然而,狄华达给他小孩的最大的礼物是倾注了大量的注意和关心。他常常与孩子交谈,讲一些人生的秘密,他让小孩子们领悟这其中的重要意义。与那种把小孩子固定在自己的价值观中的做法不同,狄华达支持孩子们的自信,使孩子们确信,要同他父亲一般,男儿应当知道往后要克服巨大的困难,如何驾驭动荡不安复杂多变的形势。因此,乔洽总是明白要寻找非同寻常的办法去解决问题。

如果说狄华达教给他的孩子们求生的技巧,伊丽莎自却给他们以艺术和文化的陶冶。乔治深深地依恋爱慕他的母亲、绘画、雕刻,音乐和文学是伊丽莎自主活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她力图把这种爱好灌输给她可爱的儿子。乔治喜欢涂涂抹抹,而对音乐却不大感兴趣。

他后来对哲学的兴趣看来是源于伊丽莎白·索罗斯本人对此学科的爱好。尽管一家都说匈牙利语,乔治终于学会了德语、英语和法语。

叶胡迪·赛牡是乔治孩提时的朋友,眼下也住在布达佩斯。她记得乔治是个“非常可爱的小男孩”。她在洛拔岛时就了解乔治和他父母亲了。

伊丽莎白的生活之路是“不容易的”,她口忆道。狄华达择金如上,漠视任何工作,导致家庭关系紧张。伊丽莎白尽了最大努力,还是无法阻止斗嘴吵架的发生。伊丽莎白身材瘦小,容颜憔悻,头发花白,她是一个传统的家庭主妇,照看她的两个儿子,操持大小家务,这些都使她更像匈牙利人而不象犹大人。因为和许多中上阶层的匈牙利犹太人不一样,狄华达和伊丽莎白对其宗教根源特别感到不舒服。索罗斯在以后的生活中对他的朋友们讲,“我生长在一个犹大教家庭里”,由于他是蓝眼睛、棕色头发,更像他母亲而不像他那有“黑色”特征的父亲,乔治并不像犹太人。“你不像犹大人。每当其他孩子们这样对他说时,乔治都高兴不已,对他而言没有比这更令他深感欣慰的了。

由于犹太教受到极大排斥,狄华达不得不花很长时间去当一个基督教教士。例如,在二战期间,他要乔治向士兵们乞购香烟。然后把这些香烟转手卖给犹太人的商店。对狄华达而言,问题归结到一点就是要尽量使自己显得亲切、和善、坚定,这样才易于过关,自保。

第三节 顽废的学童

尽管他尽力显出自己与众不同,乔治·索罗斯同时代的朋友都认为他在孩童时代并不十分突出。他可能自视为神,但没有一个朋友认为他具有丝毫特质,即使是非神性的方面。根据所有的记录,他没有天才,但他勤奋而具有创造性。斐热格·耐格记得乔治对大人有点攻击性。“当他相信某事时,他十分顽强地捍卫它,他性格坚强、突出。”

这个年轻人在体育运动方面出类拨萃,尤其是游泳、航海和网球。在洛拔这个地方有40户人家,有两个网球场,这已是奢侈品了。他并不喜欢英式足球,认为这并非中上等的运动,各式各样的运动激起他的无数的好奇心,他特别喜欢与人谈《资本论》。从7岁开始,他常与其他孩子玩耍,在这群孩子中最坏的是乔治和李提文,这就难怪后来乔治成为高级金融家,而季提文则成为历史学家。

在各式游戏中所向无敌使年轻的乔治厌烦了,为使游戏更有活力,他采用了新规则。其中之一是加上股票交换而使游戏更加复杂化。60年代当索罗斯在回到匈牙利时,他找到了童年时的朋友斐热格·耐格,耐格问他何以谋生。“你还记得我们儿时玩的资本游戏吗?”

索罗斯笑着问道,“啊,今天我就做和那一样的事。”

在布达佩斯,孩子们到14岁时就要去上学,对于贫困家庭来说,超过这个年龄再送孩子上学就实在困难了。

迈克斯·哈姆是布达佩斯的一个经济学教师,与乔治同读小学。194O年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都是十来岁的人。次年他们转到一个中等阶层的州立学校。哈姆此后六年一直是乔治的同学。

在初级学校,乔治是出类拔革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迈克斯·哈姆与乔治并不友好的原因,“乔治非常勇敢,超群出众,而我却比较呆板,好静,他喜好与其他男孩子打架。事实上,乔治学会了拳击以自卫。”

在乔治求学的年代,所有年级都分成两类班,犹太人在一班,非犹太人在另一班里。乔治与迈克斯·哈姆在犹太人班级里。哈姆对犹太人有着美好的记忆。非犹大的年轻人分成许多块,尽管这种反犹太憎绪非自然的产物,哈姆回忆说。男同学之间的武斗并非总由于犹太人与非犹太人之间的对立。哈姆观察到,“你可感到一种潜在的反犹太主义,这种打斗也具有政治意味。”

尽管年轻的乔治亦涉及打斗之中,但他所在学校的冲突并非响应反犹太主义。事实上乔治很谨慎地表明他和哪一方都不过从甚密,而与犹太人或非犹大人都保持着良好关系。

尽管乔治成人后喜欢标榜自己是一个知识分子,但是,他的同学并不认为他是一个突出的学生,他们也想不起乔治特别喜欢哪一门课程。根据迈克斯·哈姆回忆:“乔治并非一个特别出色的学生,他就是个中等的样子,但他是那种很健谈的人。”

柏尔·梯里尼也是那时上的学,跟迈克斯·哈姆一样,也记得乔治·索罗斯不过就是一般的学生。有一件事在柏尔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这事发生在1942年,其时他和乔治均为12岁。

乔治和柏尔都参加了一个童子军集会。在该会上世界语组织宣告成立,热心参加该组织的人要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一张纸条上。这些纸条放在一些长凳上。像作恶作剧似的,乔治抓住纸条,不让梯里尼在上面签名。“乔治是相当刻薄的,酸味十足的。柏尔记很清楚,”我担心他会拿我开玩笑,我想予以反击,我们就打了起来。“当他们俩忘我地”战斗“时,突然都尴尬地发现老师怒容满面地站在他们身边。因为打架,他们都受到书面警告。当二战在1939年9月爆发时,乔治部仅9岁。但他的生活几乎没有变化,纳粹当时对匈牙利并未构成威胁。事实上布达佩斯居民生活一如既往,当苏联军队入侵芬兰不久,乔治从当地报纸上读到请求援助芬兰的呼吁后,冲向报社办公室,响应这一呼吁。这给编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认为一个年仅9岁的孩子冒险给远在千里之外的人们提供援助,这非同寻常。编辑们就此专门写了一篇报导。

随着战争的发展,德军人侵匈牙利的危险愈来愈大。索罗斯与其余的匈牙利犹太团体不可能逃避战争。事实上,在随后几年里,战争直逼其家园,斯情难忘。

第四章 布达佩斯的地窖

“我在这里,已举步维艰。那不是一种奇妙的感受吗?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第一节 噩梦成真

对于布达佩斯的居民来讲,1943年的生活安静得神秘而又可怕。这时盟军已在意大利南部站稳了脚跟,他们的战机岂飞临布达佩斯。在这座城市仿佛遭受攻击的威胁时,在欧洲的另一些地方激战升级了,危险即将降临匈牙利:煤炭短缺,学校也因怕遭空袭而关闭。

至1944年春天,整个欧洲的犹太人口体几乎都遭纳粹扫荡。人们担心匈牙利的l00万犹太人一一一东欧最大的犹太人团体,将是纳粹的下一个目标。奥斯威辛的大规模屠杀事件正在到处传开。俄国人正在西征,但他们能及时地打破纳粹的壁垒挽救犹太人吗?

对布达佩斯的犹太人来说,恶梦似乎来临了。

1944年3月19日是个星期天,因此索罗斯一家在洛拔岛。他们远在他乡,没有耳闻目睹布达佩斯南面近处发生的骇人事件:德国坦克正沿着多瑶河的布达佩斯两岸行进。纳粹的侵略正在扩展。这是一场“和平的”侵略:没有枪声,只有坦克车链和马达的轰呜。大街上一夜之间空无一人,每个人都藏到家里的隐蔽处,直到确信已经安然无恙,他们主要的下意识动作是抓起电话。

同布达佩斯的大多数人一样,乔治认为纳粹对他的祖国的侵略是短暂的,很可能不会超过六周:它似乎在寻找感觉。在别的一些地方,纳粹在退却。战争似乎马上会过去。

六周,并不漫长。

但谁也说不准。唯一能做的是往好处想并销声匿迹,在大街上逗留,可能就是死亡。

布达佩斯的犹太人团体分成了乐观派和现实派。乐观派死抱住他们的幻觉,直到3月19日希特勒的军队开进的最后一刻。甚至纳粹的坦克已驰过大街,他们还认为犹太人的命运不会太坏,欧洲别处有关犹太人大屠杀的报道不可能真实,战争,无论如何会迅速结束。

现实派也认为战争会马上结束,但他们相信奥斯辛威大屠杀,另外,他们怀疑战争会马上结束,犹大人会得到挽救。

狄华达·索罗斯相信了战争的喧嚣,他在纳粹上台十年以来。就一直关注这个党。他看到了纳粹的恶性膨胀,毫无理智的暴力已侵入世界大战。他早已担心暴力迟早会延伸到匈牙利,延伸到布达佩斯,延伸到他的家庭。

经过了第一次大战的暴虐,狄华达发誓将帮助他的家庭度过另一个难关。他没有经济上的担忧,因为他在战争早期就卖掉了一些不动产。他有着高度的自信,他的冷静安慰了乔治、保罗和伊利莎白。斐热格·耐格,当时是一个13岁的男孩,回想起他的父亲那年春天做的充满伤心和恐惧的猜谜游戏:预言他的家庭和朋友中有多少人将要消失。至少有半数被他父亲不幸言中。他的父亲缓了口气,胸有成竹他说:“不会是索罗斯一家,不会。”

狄华达是个幸存者,他将照看他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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