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烟媚道:“纪姑娘,饭菜做得不可口吗?”
纪霞衣急忙道:“不,不是。”连扒了几口白饭。
田翠衣放下筷子,牵起她的手,“我吃饱了,霞衣,你要是没胃口,就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吧。”纪霞衣无可无不可,就这样随她去了。
等她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回来,人们都已经吃完饭各自散去了,厅里只剩下廖烟媚一人,见她们回来,向纪霞衣递出一支香,和一粒药丸,“此香名‘醉生梦死’,闻到它的人会产生幻觉,恍如梦中,趁童烈酒还没醒,你点上这支香,想对童烈做什么都可以,他绝对不会有反抗的意识,这支香能支持两个时辰,你服下解药,这就去吧。”
纪霞衣默默地接过香,手指触到廖烟媚的手时,廖烟媚可以感觉到她冰凉的指尖在微微颤抖,但她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
童烈正睡得迷迷蒙蒙、似醒非醒,模模糊糊地听到开门的声音,这个地方是女阎罗住地,绝对安全,他的情绪又极不稳定,警戒心已经降到最低点,所以即使闻到了可疑的香气,仍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香气神秘而缥缈,童烈闻了一阵,醉意竟消褪了不少,但脑袋还是晕晕沉沉,神智不太清醒,勉强张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仿若晚霞一般的绯红。
他含含糊糊地问了声:“你干什么?”嘴唇就被一样柔软温热的东西堵住。
这个梦真奇怪……童烈完全顺从本能地抱住眼前的人,入梦的为什么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轻君呢?但以往想起轻君就会产生的刻骨悲伤在这个梦里却只有一丝惆怅。怀里搂着这个女孩,感觉并不讨厌,她是叫纪霞衣吧……
房门外放了两把椅子,端坐着田翠衣与廖烟媚。田翠衣喃喃道:“我以前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干出帮别人‘霸王硬上弓’这种事来,而且还在外头守门。”
廖烟媚道:“童烈并不是个好算计的人,万一他酒醒得早,那香就奈何不了他,他的情况不同于童归尘,童归尘与你是两情相悦,只要找个口实,自然而然就顺水推舟地成了。对于童烈,一定得做得彻彻底底,让他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不得不认帐才行。”
田翠衣脸更红,轻声道:“你这么设计童烈,不怕四哥知道了会生气?”
廖烟媚笑了起来,“如果没有他的同意,我怎么敢这么对他亲弟弟?”
田翠衣真的吃了一惊,“你是说他知道?”
廖烟媚道:“吴兰心给他们兄弟出的就是这个主意,恰好纪霞衣喜欢童烈,也省了我们花心思去找合适的人。”
她身后传来一声叹息,“现在我却有些后悔,这样对阿烈真的好吗?事后他心里一定更痛苦吧?”
廖烟媚头也不回,象是早知道童冷到了身后,“你们要的不就是让他痛苦、让他牵挂、逼他负责、迫使他非活下去不可吗?”
田翠衣身后也响起一声叹息,“我也有些后悔,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毕竟这是他自己的生命,他有权选择生或死。虽然四嫂你和阿兰也这么设计过我和翠衣,但并没有真的下药啊,我们做的事都是出于我们自己的心意。”她吃惊地回视身后的童归尘,他也是同谋?
廖烟媚凝视房门,听着从门里传出来的细微声音,语气低沉:“现在,他已经无权选择!”
(PS:偶前思后想、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把童烈拉郎配了,因为偶喜欢直来直去的童烈,单纯得象个孩子,不想让他孤老一辈子。)
(另PS:偶已经在努力撒土了,看在偶即将结束大家蹲坑之苦的份上,来几个长评先?)
生死悲欢事
第二天一早纪霞衣打开房门走出来,看见门口坐着的廖烟媚和田翠衣,不由一愣,立刻满脸潮红,“你们……一直在这儿?”
廖烟媚道:“怎么可能?”纪霞衣刚松了口气,只听她说:“我隔一个时辰就得去看看我师弟,只有你表妹一直守在这儿。”不由得连脖子都红了。
“好了,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廖烟媚拍拍手掌,“等童烈一醒咱们就逼他负责,纪姑娘,你放心,有我们为你做主,绝不许童烈赖帐!”
纪霞衣却道:“我不想逼他……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他的错……”她轻轻轻叹息一声,“我想回洛阳去。从这里到洛阳骑快马大概要一个来月,如果他……想见我,就到霍家去找我,我等他两个月……不!一个半月,不……我等他一个月零七天,如果他七天之后才想要见我,就请你们告诉他,不必再去找我了……”
廖烟媚凝目深注,看了她好久,最终也叹息一声,“老实说,以前我并没把你放在眼里,现在却有些佩服你了。”
纪霞衣苦笑,“我有什么值得你佩服的?”
廖烟媚道:“我佩服你拿得起、放得下,你能把时间从一个月改为七天,不让自己沉浸在毫无意义的幻想里,如果换了是我,绝对做不到这般决断!”
纪霞衣苦涩低语:“长痛不如短痛,这颗心既然注定要碎,何不省却一个月在希望与绝望中苦苦熬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