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谕出过行宫。”
我微微点头,杨广找她出去做什么。这个还容不得我细思量,我还要想想今天答应杨素的事该怎么跟杨广说,晚膳的时候,突听一声尖声通传道,“皇上驾到。”
杨广只着了一身家常的百福提纹褐色锦缎长袍,像一阵风般进到殿里,眉毛紧紧锁着,眼中的寒气那样重。
我并未多言,他坐在膳桌前,我便只是安静的给他布菜,只是看他火气冲冲的样,也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便把眼前的碗盏一推。
冷声道,“那帮大臣还真是反了,一个个还真是不要命了。”
我将那新沏的碧螺春递到他面前,柔声道,“听说皇上要造舰船攻打高丽。”
杨广火气甚大的一拍桌子,那茶盏被震得也发出响声,“那高丽朕早就看的不顺眼了,如今还想侵占我大隋的土地,那帮迂腐的家伙却只是让朕忍,忍能解决什么问题,朕说了此事不容再议,他们却还敢不要命的上见,扰得朕头疼。”
我心里几分鄙夷,每日花天酒地抱得美人他就不觉得头疼,这会却又像吃了火药一般。
我面上却伪装的极是温和劝慰道,“他们说的也不是无理,皇上不是先前刚刚召集人手去修建长城了吗?”
他问道,“那有如何?”
八岁媚后(114)惹怒杨广②
我略一思忖,用提前打好的腹稿道,“今日臣妾教昭儿读那《礼记•;檀弓下》其中有一则,孔子过泰山侧,有妇人哭于墓者而哀。夫子式而听之,使子路问之,曰:“子之哭也,一似重有忧者。”而曰:“然。昔者,吾舅死于虎,吾夫又死焉,吾子又死焉。”夫子问:“何为不去也?”曰:“无苛政。”夫子曰:“小子识之,苛政猛于虎也。(注)昭儿年幼还不懂其中深意,想必陛下定当明白其中利害”
杨广呵呵轻笑,眼中却带着凌厉道,“不想平日玩世不恭的皇后,不仅诗词做的好,这引经据典的本事也不小。”
看的出他不悦,但若如此就退缩,岂不是前功尽弃,我决定再一搏,于是面上假意听不出他的不满道,“母后驾崩之前,曾与臣妆谈及治家之道,一要俭朴,二戒女色,今皇上所为,恐非社稷之福”。
杨广反问道,“皇后此言是借母后之后言朕贪恋女色?奢靡浪费了?”
我面上依旧恭顺道,“臣妾不敢,只是如今国家赋税极重,恐百姓苦不堪言,必是怨声载道。”
杨广轻轻扳过我的肩膀道,“爱后真的不愧是天下人之母,倒是体恤百姓。”
我仍是言语极其恭顺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定是希望百姓安居乐业。”
他呵呵冷笑道。“爱后也看到了这江都地繁华,要比朕当晋王时攻打南陈的时候繁华的多,如今就是国泰民安,国家昌盛,朕作为一国之君带给他们这些福祉,难道不应该享受吗?难不成做了皇帝还要饥苦?那世间还有谁想要做皇帝。”
原来他做皇帝只是为了享受,他只看到这些官员给他表面上呈上的繁华。他就以为自己多么劳苦功高,这么好大喜功,分不清是非曲直的人,怎么能做一个好皇上,我心里愤愤真的再不愿跟他多说半句,只觉得打心底里厌恶他。
他极是讽刺的问道,“爱后莫不是见朕宠幸后妃心里便不快了吧?还是想像母后一样想将朕玩于掌心之上?”
像他这样心地狠毒,自以为是又有些笨蛋地人,真真真……只觉得气愤不已。
声音终于也压制不住几分愤然地道。“皇上为什么总是想到臣妾是从自己地利益出发。而不是顾念这江山社稷呢!”
他猛地用手捏起我地下巴。“皇后如今妒宠。倒是会用江山社稷地名义了。不过这江山社稷是朕地。你也想做吕后吗?”
他猛地将桌上地茶盏摔到地上。茶盏顿时粉碎。发出巨大地响声。狠狠地从喉咙里吐出几个字道。“你做梦都休想!!”他拂袖离去。带着他那气势汹汹地怒气。
秋蕊蹲下身来。收拾那些摔破地茶盏碎片。轻轻抚着胸口对我道。“皇上刚才样子吓死人了。”
我从一侧地桌子上拿起一个茶果扔进嘴里道。“这样下去。总有他害怕地一天。”
觉得有些乏了便吩咐秋蕊服侍我更衣就寝。
睡醒时天已大亮。我的话除了让杨广摔了一个茶杯然后拂袖而去,并没有改变他的想法。他依旧不管群臣的利谏,一意孤行征募工人建造船舰准备攻占高丽。
行宫里自然也是夜夜笙歌。一晃有半个月我也未再与杨广照面。
这日我正在屋中闲来无事作画,突然有小太监来报,说是杨广一直很宠幸的那个孙美人突然有喜了。
杨广自是欢喜,要办一场盛宴为之庆祝。
虽然这些日子杨广不待见我,但是按照规矩这种场合我亦是要参加地。
我换了身华丽些的金丝正红的拽地长裙,高高挽起地云鬓只是斜插着一只白玉雕刻地牡丹花。
宴会设在海子正中,我乘着小船过去的时候,众人已经到了,杨广一身家常地金线提龙纹的紫色缎袍,腰间和田玉做地腰带闪烁着柔滑的光芒。
我按大礼行礼,杨广并不看我,只是随意地摆摆手示意我免礼,众嫔妃起身亦向我行礼,我见杨广身侧那个本应是我的位置如今坐着孙美人,她脸泛红光,竟是一副喜上眉梢。
一时尴尬倒是孙美人娇滴滴的对杨广道,“皇后娘娘来了,臣妾归位了。”
杨广却是笑道,“琪儿就座这,皇后母仪天下,心胸豁达,如今琪儿怀了龙子爱后定是体谅,愿意让朕多照看琪儿一些。”他话虽是含着笑说的,但听的出更多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