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听得喜上眉梢,心动之极,暗忖这专使大人比直海更识时务,当年直海只是答应私下给他一株天参,还只能是次一等的货色,现在这专使一给就是最优质的两株灵参,不过他生性多疑,仍不敢尽信,正欲试探,蹄声忽起,由远而近。
胡惟庸皱起眉头,本是慈和的脸容沉了下来,两眼射出森寒杀机。
韩柏看得大是凛然,看来这才是他冷酷沉狠的真脸目。
马车倏地停下。
胡惟庸回复冷静的表情,揭起窗,往外看去。
一名骑士策马来圭车旁,看进车厢来道:“胡丞相安好!”
胡惟庸一呆道:“叶统领你好!”
韩柏心中一震,暗忖难道这人竟是西宁三老之一,御林军统领“减情手”叶素冬,忙仔细打量对方。
这叶统领身量极高,一对眼神光摄入,显是内外兼修的高手,看上去一点不觉“老”,只像个精神奕奕的中年人,只是两鬓稍有花白,士得英俊威武,一派高手气度。
叶素冬微笑在马上向两人施礼后,同胡惟庸低声道:“皇上有命,请专使立即进宫见驾。”
韩柏和胡惟庸同感错愕,均不明朱元璋为何连明天都等不及,立即传召见他这个假专使。
韩柏升起了正在做梦的怪异感觉。
他竟可以见到皇帝老子这真正的老人家。
第九章 各出奇谋
黑榜高手莫意闲冰冷灰白的体被放在地面的一张毛毡上。
无论生前他如何叱咤风云,死后亦只能留下一个没有生命的躯壳。
甄夫人托着香腮,坐在一张椅里,凝视着他的体,蹙起黛眉,像有什么苦思难解的问题。
包扎着肩头,脸色苍白的柳摇枝适于此时走了进来,来到莫意闲停处,低头细看着,边道:“仍没有戚风两小子的消息吗?”
甄夫人摇头道:“未有!不过假若他们仍在城内,迟早会给我们找出来的,但恐他们早逃到城外去了。”
柳摇枝抬头往她望去,道:“夫人为何像有点气的样子,要知两军封是。总是互有死伤,只有到最后才知谁是真正的胜利者。”顿了顿续道:“何况莫意闲我早看他不顺眼,那天城内子夜之战,若他肯出全力,战果定会改观,留下这样三心两意的人,封我们实在并无好处。”
甄夫人微微一笑道:“先生莫要动气,素善只是有些问题尚未解开,所以情绪才显得有点低落吧!”
柳摇枝听她温言软语,不好意思起来道:“对不起!这是我第二次受伤,所以心情不大好。唉!这两个小子为何敢在这种丧家之犬的形势下,仍准确地把握莫意闲的行踪,在光天化日的热闹大冲上,公然搏杀黑榜的高手,摆明在天下武林前落我们的面子,以后谁还敢投靠我们。”
接着再道:“卜敌那胆小鬼更托伤躲了起来,怕成为下一个被攻击的目标,若我们不做回一两件漂亮的事,对声势的损害,实难以估计。”
甄夫人点头道:“他们的反守为攻,摆出逐点击破的姿态,确弄得我们鹤唳风声,草木皆兵。这么灵活的策略,是我们事先预想不到的,可是他们仍有两个弱点,可被我们利用。”
柳摇技道:“夫人指的是褚红玉和水柔晶吧!事实上我们所有布置,均针对他们必须尽快赶去援救她们而设,这是他们明知是陷阱亦要闯进去的绝局。但至今他们仍似置之不理,再加莫意闲一死,使我方阵脚大乱,再难以捉摸他们下一步的行动。”
甄夫人微微一笑,话题一转道:“柳先生假若是凌战天或翟雨时,听到长沙一战的消息,会作出怎么样的反应呢?”
柳摇枝微一错愕。显是被提醒后才想起怒蛟帮,沉吟片晌后道:“自然是立起全军,赶来与干罗等会合,而且他们应收到了少主和里老大不在的消息,绝不会放过这千载一时的机会。”
甄夫人站了起来,来到莫意闲遗体的另一边,秀目闪着动人的神道:“这确是千载一时的良机,只要我们运用得宜,不但怒蛟帮完了,风戚等亦无一人可以活命,那时整条长江将会落人我们手上,再配以由域外反攻过来的大军,内外交煎下,朱元璋势将江山不保。”
柳摇技皱眉道:“恐怕我们现在的实力,并不足以打一场两边战线的硬仗!”
甄夫人横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欣然道:“先生好象忘了还有胡节的大军和展羽的屠蛟小组哩!”
柳摇技给她的风情弄得心儿狂跳,吁出一口气道:“夫人说的是,胡节和展羽有皇命在身,专责对付怒蛟帮,总不能坐视不理,可是他们的实力未必能把怒蛟帮一网打尽呢?”
甄夫人一阵骄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我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