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咧嘴,没有叫痛,反打个响指:“见过!”拍拍司机椅背,“你离家出走到S市那年他已经是良舅的人了。”
钱程轻咳一声。
我忽略他镜面里瞄过来的顾忌眼神。
殿下是谁?那先生的万人迷小受。有挖底精杨毅在,华东人民知道的事我们也一清二楚了。
小哪吒没发现异常,还在为其讲解:“……一定见过,他只比你大几岁,那时候还比较嫩,就住外滩别墅,良舅很喜欢他……”
钱程忍无可忍:“那天佐!”
“啊?”她正探着身子够前边的汽车香座,被舅舅一喝怔了怔,稍作观察了,奸笑,“我说殿下是良舅的人,是说手下,又没讲是情人,你反应太大啦,家家会怀疑。”
我用捏跳旗的手势在肩头眉心乱划,向上帝起誓我会守口如刘胡兰,然后对着门玻璃整理头发:“在这停吧,前边不让右转,我走几步到了。”
钱程收油门,热情地问外甥女:“孩儿啊,你想不想去看看堃姨?正好让家家把你带上去。”
我面无表情:“秦总今天去海南了。”他甭想把这拔龙筋的孩子寄存在我这儿。
哪吒对他耸耸肩,摊手,撇嘴:“人家不肯买。”
“等小光回来找你玩。”又看看钱程,“走了。”推门下车,走了几步被喊住。
钱程站在车外边,手搭着门上看我:“你别犯傻。”
我转回头:“你也是。”
他没听见,追过来说:“说话你听着没?什么意思啊你去辞职?”
“你造谣说我怀孕不就是逼我辞职吗?”我瞥他一眼。
他石化在原地,脸色跟上好的白定盘子一样。
我又说:“你要出国不就是不想再看到我吗?”
他掉头就走,走到车前边停下,转过身朝我点头:“对。你怎么这么聪明~我全天下就你这一号知己!”
哪吒小鬼趴在车窗上看,等钱程伸手去拉车门,只听见一句“拜拜”,他的车光天化日下被一个17岁抢劫犯开走了。钱程在马路边大声骂人,后边的出租车靠过去,阿肌向他招手。
我在后边喊:问他:“被人误会好玩吗?橙子?”
他神情像低血糖患者,好半天才把黑眼仁翻回来,想恼火给我看,却哼哼哼哼地笑。哪吒已经越开越远了,阿肌们有点急,催促下钱程摆摆手坐进车子,扬尘而去。
我手遮着阳光远眺,深呼吸,饱含车尾气的干热空气钻进鼻子,颤微微地在胸腔扩散。
季风声音兴奋地告诉我,他见到一个海岛,老腐败了,有一块堤坝全用雨花石铺的,我见了得气死。
我听了就笑个半死:“那叫海塘,你当水库哪还堤坝~”
“一回事儿么!”打火石的磨擦声。我干咳两声,他心领神会,“狗耳朵~”
我骂:“臭得瑟!”
他讨饶:“在你面前不得瑟。”
说起早上去机场接乔老师的事,不可避免地提到钱程:“他和那吉良竟然是姑舅兄弟。”
他不关心这个,只兴致勃勃问:“哪吒剃光头好看吗?”
“没个女孩子样,穿着小布褂子还戴串佛珠,跟个小和尚似的,一劲儿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你还得有几天啊?不是说十天就差不多吗,这都走快半个月了。”
“明天下午回返。”他问,“你想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