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黑线了,我生气了,我……难为情了。但是我还能怎么办呢?幸村拿杯子的手就在我叼住杯子的一瞬间放开了。总而言之,我现在需要有人帮我拿杯子,嘴巴叼着杯子,上颚很酸。但是让幸村帮我拿杯子?那也需要我开口请求。而现在我如果松开嘴巴,那么水杯就直接掉下来了,
这是一个两难的问题。两难的关键就在于,我认为凭我现在望着幸村的祈求的眼神,或者单凭我现在的状况,他就应该能够明白。可是他却完全没有帮助的举动,只是看着我。
这深刻地说明了一点——他是故意的,并且在期待着看我这个双手无能的病人的洋相的全过程。精市原来是这样的人吗?我、我……
正在我陷入精神和肉体双重打击的时候,突然看见幸村有了动作。他从一旁拿过纸巾,一手伸过来,拿住我嘴叼的杯子,我的牙齿感觉到他手的轻微的拉力,便放开了牙关,愣愣地看他另一只手拿起纸巾轻缓地在我的脸上擦拭。情不自禁地,我直视幸村,然后就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景象。
蓝紫色的发丝一如既往服帖地梳理着,脸色和嘴唇大约是因为病症的缘故,总略带些苍白,皮肤脂白细腻。我的眼看到他轻颤的长长地睫毛,还有睫毛阴影下望向我的脸的认真的眼神。可能意识到了我在看他,这眼神突然转换了方向,也直视我的眼。从那认真里,从曜黑中泛蓝紫的眸子中,突然透出一种异样的色彩来,
我的心跳突然就少了一拍。
他坐在我的床边,拿着纸巾再帮我擦脸。他的脸和我的脸本就很近。而此刻,似乎是在更加地接近。我感到抚到我的脸上的精市的气息,我不知道他是否和我一样。因为发烧,我呼出的气异常热些。
我看到精市的眼神突然从我的眼里离开,往下飘移了一些距离,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也做了和他相同的事,然后就看到了精市略显苍白的唇。
吻、吻……精市是想要吻我吗?……我、我……脑子里原先在想的东西在这一刻突然就全部退下去了,全身闪起一片异样的想要躲避的惊慌。精市感觉到了我的反应,稍稍离开了一些距离。我感受着渐渐降温的脸,眼神不知道往哪边放才好,只感觉满脑袋直往上蒸腾着冒热气。
只是这热气突然就被堵住了散发的渠道。我抬眼看,看见了一只手腕。无需多想,那只手自然就放在我的头上,压下了我的忐忑热气,却使它们在我的体内乱窜起来。手的主人却完全没考虑的我的状况,轻柔地抚摩我的头。
……还是顺毛摸的……
虽然我觉得我现在的脸红程度已经完全可以突破面瘫而显于表面了,而大脑也完全处于混沌状态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似乎很喜欢这种轻柔的移动着的触感……我蓦地想要捂脸,可是两只手被分别固定着……于是我只得死命地低下头去。
可是某人显然眼力很好,而且很不厚道,明知现在的我真的已经难为情死了,居然直接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支起我的脸,还笑着说:“树……刚才不会是脸红了吧?”
谁、谁脸红了?!我不敢看精市,只得别过眼,然后像看到了救世主一样似的别别头“唔”“唔”地示意起来。
“快、快滴完了……”
“是吗?”精市也抬头看了看吊瓶,而后站起身,“我去叫护士。”
“恩。”
精市走后,我呆呆地看着明明原先就很安静的房间,此刻依旧是安静,却叫我突然莫名地生出一些清冷孤单的感觉来,然而又有暖意从心底里升起。心里,像是塞进了刚做好的温暖柔软的棉花糖。
作者有话要说:
某休连着两星期奋战在论文最前线,目前已经不知道写了几篇了(ㄒoㄒ)~~【想shi,好想shi……】
今天正在进行最后一篇和前一篇的润色,明天上一天课交完这两篇,完成一场考试,后天上一天课加800米跑,全部完成后就只剩下两场考试了……木有想到、木有想到——刚交了一篇读书笔记的那门课,居然又要写论文!!》o《
羞涩地码论文去了~~~
彼氏彼女:信心
就像花草树木会向着阳光生长,人心都是倾向温暖的东西的。
而因为阳光不会欺骗树木,所以树木总是可以自由安心;但是使人心温暖的另一样东西是他人的感情和心,而那些东西却总有虚假。
人因为被欺骗而绝望,因为猜疑而痛苦,因为患得患失而歇斯底里。人并非软弱的生物,只不过是太柔软的生物。
人并不是水,人是比热容很小的砂子,会被迅速地温暖,也会快速地冷却。
我们遇到爱的时候,总希望它不要凋谢的。
但是结果呢?
》》》
重感冒的第一天,挂了点滴消炎,扁桃体并没有原先那么疼了,烧也是立刻退了许多。只是高烧造成的手脚疼痛一时半会儿还未见好转,四肢并不是很有力气。但是当幸村拿着午饭微笑着要进行不轨喂饭活动的时候,我还是挺起了高傲的胸膛。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的,怎么像话?还是自己动手,才是丰衣足食的正道!别以为我会不知道刚才喝水的时候你是故意把水杯拿远的,你是故意的!
幸村见我很坚决,也没有再坚持,倒是拿了一个小瓷碗,将保温瓶里的米粥倒了大半碗。排骨粥的味道果然很香,饶是我体内的生物酶被烧坏了食欲不振,我还是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直盯着那碗小米粥。但是我突然看到了——蓝色的保温瓶上赫然贴着“浅比”的标签!
浅比小姐的粥!我想起昨天的电话中幸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