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则立刻把火气发到了这个队正头上:“问什么,只管走!”
队正灰溜溜的走了下去,底下士卒又来问队正:“头,咱现在往那儿赶呢?”
“问个屁,只管给老子走。”
底下士卒碰了个钉子,于是把火气都发泄到这帮梁俘身上,顿时惨叫声不断,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风轻云淡,初春的阳光使人昏昏欲睡,正当彦参军等人情绪繁乱,一千多人的俘虏队伍毕竟不能一一“照顾”到,暴躁不安时底下梁军俘虏中几人开始小心耳语起来:“此刻正是咱们逃走的绝好机会,怎么样,兄弟伙干不干?”
“就咱们几个恐怕不行啊,得多召集几个人。”
“好,你我分头传开来,小心被发现。”
瞬间,一场风暴在这群俘虏中酝酿开来,像初涨的潮水,逐步扩散,越来越大、越来越广、越来越猛烈;长久以来积蓄怒火化作能量在瞬间爆发开来,“兄弟们杀啊!”,随着一声怒吼,一个接一个的梁兵扑向靠近的晋军守卫,彦参军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手下士卒也慌乱楞在当场,霎那间,已经有几个梁兵夺得兵器割开绳索,眼见暴乱规模就要扩大,彦参军想起了临行前李存漳说的话:“如有贼俘反抗者,杀之!”
“与我杀了!暴乱者杀之!”此时晋兵也开始逐步回过神来,收中刀毫不留情的砍了下去,像砍稻草一样把没有武器的梁兵一个个砍翻在地,人命在这个时候连狗都不如。
片刻间立刻就有数十个俘虏倒在血泊之中,鲜血浸透了每一寸土地,形成了一大片暗红色泥沼,随着晋兵的不断反攻,除了开始的砍开绳索的百十人外,其余都逐步卷缩在地再不敢动弹,最初暴动的百余人见事不可为,相视大吼一声四散狂奔而去。
晋军校尉正要带人追返。
彦参军挥了挥手:“罢了,随他们去吧!再有意图反抗者,杀!”
……
树林中,李昇站在高处凝视着远方,初升太阳的光辉不断扩散,照射在他身上泛起阵阵光辉晕环,此刻显得愈发英武;小乙小心翼翼的转身走向他处,招呼众人就食,生怕打扰了李昇的沉思,此前在从尸体上搜刮来的食物已经不足维持一天了,难道要杀马为食?李昇摇了摇头,尽快搞到粮草是当务之急。
李昇缓缓的转过身来,眉头紧锁,此时他思绪乱如麻,近千人的生存重担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让他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再来一次三原谷之战?肯定不行,李存漳不会笨到再犯同一个错误;去抢老百姓的?他狠不下心,虽说这个月来他变得冷血残酷,但实际上内心还那个原来的他。再说现在那里还有百姓可抢……”
现今之际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断晋军的粮道、抢李存漳的粮草。
“航川(景延广表字)。”
“到,将军!”景延广脸上充满了崇敬。
“你速带人去打探晋军粮道。二个时辰内无论打探到与否都要回来,路上碰见晋军绝不予以纠缠,绕道而走。”
“得令!”“你们几个随我来!”景延广与二十人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李昇望一眼正一旁休息的几个旧派校尉,以他在现在那个复杂的社会里尔虞我诈的经验明显知道这几个人是完全不服他的,现在只是迫于压力不得不服从李昇的领导;以孙良为首的旧派士官隐隐的聚拢一团,而史弘肇则是另外一种不服,形单影只的站在树林角落,孤傲的表情目空一切,而旧派士官中只有朱宏斌显得和李李昇很为接近,“希望是真心佩服自己吧。”李昇暗道;他现在还没有什么很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他是在想到底是用现代人的方法解决问题还是这个时代的方法解决问题,用现代的方法解决问题就是通过分解、拉拢、打压等手段来收服他们,用这个时代的方法就是直接找个理由把他们给杀了,这两种方法都不是李昇所喜欢的,他还不能下把刀劈在自己人身上的狠心。
“唉!随他去吧,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会认同自己的。”李昇自我安慰道。小乙这时候轻巧的走了过来,小声说到:“大哥,你一天没吃东西,我这儿还有点肉干,你吃点吧。”
李昇摸了摸小乙的脑袋毫无表情的脸上泛现了笑容,只有对着小乙的时候他有温暖的感觉,他已经把小乙是他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亲人“大哥不饿,你吃,你正在长身体。”
小乙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只是渴求的望着李昇,满眼期待,李昇无奈的接过肉干啃了下去,小乙脸上的笑容立即绽开开来。
“大哥,你先坐下来歇息下吧,这几天你都没睡好,外面巡卫就交给我和弟兄们好了。”
望着小乙渴求的眼神李昇无奈的坐了下来,这几天确实没有好好休息,连日的奔驰、杀伐让他的精神十分之劳累,这一刻坐下不到片刻间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外奔驰而来,李昇骤然惊醒,长身而起,抽刀在手,三百老兵也都随即快速抽刀聚拢于李昇身旁,其余六百新兵则明显反应滞后,这让一众老校尉羞愧不已。
外围斥候飞身来到李昇身前。
“报,景校尉回来了。”众人顿时放松了下来。
景延广飞身下马抱拳道:“将军,我回来了!”
“航川,辛苦了,可曾打探到晋军粮道?”
“不曾,不过,在路上遇到百十兄弟,据说是半道砍翻晋兵逃出来的,我怕把他们都带回来了。要不要问他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