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口中的善于守城的将领姓乐名定,自称是战国时燕国名将乐毅的后人。虽然他的身份还是无法被人证实,但是他的带军才能还是使三川城上下所敬服。他不但在训练上尽心尽力,而且平日里也与士卒们吃住在一起,对百姓也十分和善,所以得到了三川城百姓的心。与其说这三川城是因为秦军经营日久才会如此上下一心,倒不如说是因为乐定的功劳。
但是今天一早,乐定的心中就很是不安,要他说出个道理来却又完全说不出。所以他只能命人加强守卫,同时自己早早地就离开了太守府赶到了城头上指挥众将士守城。但是眼看着白天就要过去了,扶苏的大军却没有派人来攻,这让城中的守军很是不解,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扶苏的大军每日都会派人攻城,这反常的行为更让乐定心神不安。但是该做的自己都已经做了,这城能不能守住就要看天意了。
乐定在受到扶苏进攻时就已经谴人赶去咸阳城求救了,他只希望皇帝能够早日派出大军来救,否则自己虽然智计百出,但还是无法守住这城池的。“难道扶苏派了人从那条没几人知晓的小道绕路过来攻我后方?”乐定看着城外敌军不再急于进攻的样子心中想道。但虽然心中有所怀疑,可他却不敢派更多的人去那边支援那划子早被自己派出的伏兵,因为城中的人手已经不够用了,连那些六十岁以上的老者都被自己派上城头守卫了。
但是扶苏大军越不攻上来,乐定心中的怀疑就越大,就在他想派兵去城后一看的时候,随着一通鼓响,扶苏的军队对三川郡又一次发起了进攻。此时乐定只得将心中的怀疑抛在一边,指挥着人马用守城的器械阻挡着扶苏大军。而且看扶苏军是不遗余力地在对自己发起进攻,乐定心中的怀疑便也就随之减弱了。同时扶苏大军的猛烈进攻,也使他无法再分心他用,关注后方的情况。而在这个时候,沧海君田霸已经带了人马从后方进了三川城,兵分几路杀了过来。
因为城中的人手实在有限,再加上乐定怎么也西哪个不到在城还没被破的时候就有人能够进来破坏,所以粮仓和兵器库的守卫只有十多人而已,而且他们还是身上带伤退下前线的伤兵。所以这一组进攻几处要地的将士不费吹灰直力就占领了粮仓和兵器库,为了使秦军的军心不稳,他们便在外面点起了火头,让人以为仓库已经起火。
而进攻太守府的那组人马更是毫无阻拦就杀了进去,但乐定现在却在城头指挥战斗,所以他们并没有取得什么战果,只能也在太守府外放火造成那里也起火的假象。
田霸带着剩余的人马攻向城门,这一下大出守城秦军的意料,一时杀得他们手忙脚乱,当乐定知道消息派军来救时,城门附近的秦兵已经死伤殆尽,然后田霸命几名军士打开城门,而自己则带着其他的将士去迎击从城头杀下来的秦军士卒。
城外的扶苏大军在城门开后就冲杀了进去,与城里的田霸等人一起对秦军发起了攻击。城中秦军无论是装备还是战力上都无法与扶苏军相比,所恃者不过是坚城与地利而已,如今城池失守,他们就象是失去了龟壳保护的乌龟一般完全没了章法。在抵敌一阵后便开始向后退却,但随即他们便发现后面也有敌人在向自己发起进攻,这支阻挡了扶苏大军十多日的军队开始乱了。
乐定看着手下将士的模样就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了,就算此时咸阳的援兵赶到,也只是送死而已了。于是他对下属的将领道:“你们这就放下兵器向扶苏军投降吧,想来以扶苏的为人还不至于杀害降卒。”“那将军你呢?”众将士听出乐定言中的意思,那就是自己还不肯投降,于是忙问道。乐定苦笑道:“我乐家没有投降之人,我不能给乐毅先祖丢脸。”说着就拔出了佩剑往自己的脖子划去,他要自尽以尽臣节。
“将军,万万不可啊。”好在身边有一名亲兵早就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了,一看他就要自刎,忙一把拉住了他的手。乐定的这一剑就没能真的割开他的脖子。
就这么一耽搁的工夫,扶苏的将士已经冲到了众人面前,在秦兵还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用长矛将他们的兵器全部击落在地,然后就有人上前将他们绑了起来。这些秦兵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只得看着自己被五花大绑,而乐定也不能幸免,也被绑了个结实,其中一名扶苏军的小校看了乐定的穿着一眼道:“喝,还是个将领呢,这下可立大功了。”
很快的扶苏就已经将三川郡完全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然后便命人将所有的俘虏都带到了太守府外的空地上。看着那些垂头丧气的秦兵扶苏只是微一笑,突然他的目光被一名身着将领服饰,但却一脸不服的人所吸引,他用手一指那人道:“来人,将他带上来。”不一会儿那人就被带到了扶苏跟前。扶苏看着他道:“你是何人,在这三川郡中所任何职位?”
那人正是乐定,他看着扶苏道:“你就是扶苏吧?我就是这三川郡的太守乐定。”话音未落他的脚弯处就被两名带他上前的士兵用矛尾击打放倒在地:“大胆,见了皇子居然还敢如此放肆!”虽然他并不想向扶苏卑躬屈膝,但还是应声跪了下去。乐定恨恨地看了扶苏一眼,道:“他不过是我大秦的叛贼,我为何要跪他?”说着挣扎着就要起来,但被两名士兵死死地压住肩膀,怎么也挣不起来。
“原来就是你带着全城军民挡了我军十余日啊,果然不同凡响。看得出来你对丢了这三川郡很不服气啊。”扶苏笑着道。
“没错,论兵力我只得五千之众,而你却有数万人马。论实力,我手中的人马中有极大部分都是百姓,如今你久攻不下居然还使诈,让我如何能够心服?”乐定朗声道。
扶苏哈哈一笑道:“正所谓兵不厌诈,我们在之前是战场上的敌手,我只求胜,至于用什么手段就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了。至于你所说的我军人多,你怎不说大秦数十万人马与我十万将士大战,还是你们在兵力上占了优势。”扶苏这么一说,倒让乐定也无可反驳了,扶苏看他如此,便道:“如今你已失城被擒,可肯归降于我,同我一起攻入咸阳,创一番功业啊?”原来扶苏在攻城时就已经觉得这个守城的将领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不觉起了收为己用的心思,于是便说了这话。
乐定看了扶苏一眼道:“我乐家的人从来不会投效两个主公,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宁死不降!”
扶苏劝道:“看你年不过三旬,正是男儿建功立业的大好年岁,为何却急于求死呢?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我想那子婴并不是一个明主。”
乐定索性闭上了嘴巴,对扶苏的话不再回答了。扶苏看他的态度如此坚决知道自己一时是无法将他收为己用了,于是命人将他看押了起来,打算国些时日后再劝他归顺自己,因为扶苏现在已经知道手下多些能人的好处了。之后便是论功行赏,能破三川城的首功自然是沧海君田霸和他所带领的三千先锋,只是这一战下来三千人只剩下不到两千。扶苏除了重赏生还者之外,还厚葬了死者,然后承诺在夺取咸阳后还将追封这些人。然后扶苏依旧如前两个城池一般开仓放粮,同时赦免了那些与自己战了十多日的秦军将士,任他们选择去留,这使许多秦军士兵都感恩不已,绝大多数同意随着扶苏。
咸阳城中,当子婴得知扶苏居然在收到自己的信后依旧大举攻打三川郡,就知道自己所打的如意算盘是失算了,于是他就想要派兵去支援三川郡,却被朝中的众多官员所阻止,他们提出的原因就是如今秦国可用的兵马已经不多,派兵去支援这个一定会失守的三川郡还不如集中人马守住函谷关和咸阳,静等章邯率军回援。子婴觉得他们的意见也不无道理,于是就采纳了,不再派兵去三川,而是派了剩余的军士赶去了函谷关作好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