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难道我们就这样离开?”铁雄疑惑的问道。
“安平军是只猛虎,如果我们正面相搏,难免会受伤;但如果放虎归山,则后患无穷。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将这只猛虎关在安平这座铁笼里。”谢明伦缓缓说道,脸上终于浮出一丝笑意。
“铁雄明白了,请主公下令!”铁雄再愚钝,也明白了谢明伦的意思,当下坚定的说道。
“好,铁雄听令!你马上率白虎军从后营开拔,直扑苍梧。一路轻装急行,限你十天内攻下四郡!”谢明伦果决的说道。
“若不能将十郡献与主公,铁雄便将项上人头奉上!”铁雄坚定的说道。
“事不宜迟,你马上去吧。”谢明伦淡淡的说道。
看着铁雄迅速离去的背影,谢明伦向一直静立在身边的传令兵说道:“马上请汤将军到这里来。”
遥望着远处的安平城,谢明伦喃喃自语:“暂时就让你们得意几天吧。”
※※※※※※※
“你说谢小子究竟在搞什么鬼?”看着城外林立的哨楼,叶浩天皱眉说道。
从那晚夜袭到现在已经整整过了七天,谢明伦不仅没有他们预料那样全力攻城,反而深沟高垒,坚守不出。更在安平周围修建十余座要塞和数以千计的哨楼,将安平城围的水泄不通。一到夜晚,更是防备森严,处处***通明,杨诚他们数次出城进攻,均无功而返,所获甚微。
“唉,这才谢小子高明之处,大家都以为他会以雷霆之势进攻安平,他却偏偏按兵不动,让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杨诚忧虑的说道,此时他也颇后悔当初趁势进入城中,若是现在仍在外面活动,便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困愁城了。
“章小子马上就要来了,谢明伦应该比我们还急啊?他怎么就像没事一样,难道他不想攻克岭南,壮大实力吗?”叶浩天忿忿的说道,以前他还害怕敌人日夜不停的攻城,现在谢明伦按兵不动,他反而心中愤愤不平了。
“糟。”听了叶浩天的话,杨诚猛一激零,立时猜到了谢明伦的真实意图。
“不会吧。”叶浩天听到杨诚这话,也回过神来,吃惊的望着杨诚。这两天二人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城防和如何打击城外的要塞上去了,一直没有机会细想,是以才一直蒙在鼓中。
“应该是的,谢明伦要攻四郡,并不是一定要攻下安平才可以。现在安平被团团围困,我们根本无法动弹,足以让他从容调度。以他的实力,完全可以一举拿下防守全无的四郡。”杨诚苦笑着说道。
“天,若是让他得了四郡,我们岂不是只有坐以待毙。”叶浩天愣愣的说道,若是四郡被攻下,那安平便再无退路,完全成了谢明伦包围下的孤城。
“怎么办,得想想办法破解现在的困局啊。”叶浩天抓住正在沉思的杨诚,急急的说道。
“能有什么办法,这几天我们几乎试尽了各种办法,但谢明伦却一直不为所动。若是突围而去,城中的七万百姓便会落入谢明伦的手中;况且谢明伦一心将我们困在这里,即便弃城突围,成功的希望也微乎其微。”杨诚无奈的说道,经过这七天的布置,谢明伦在安平周围的防御已如铁桶一般,就算勉强突围,也将损失惨重。况且就算突围成功,失去城池的安平军也难以对谢明伦军产生多大威胁,毕竟比起黄功伟,谢明伦要强太多。
“完了,城中的粮草仅够我们用上一个月,只要谢小子围上一月,我们不用打也会没命了。”叶浩天苦恼的说道。为了应付敌人的攻城,叶浩天存储了大量的物资,却并没有存储多少粮食。安平毕竟是个小城,根本没有这么多地方堆放他所准备的数量惊人的城防物资,是以粮食的储备便大副削减。
“这个倒不用担心,按时间来算,过不了几天平乱大军就会来了,到时谢小子必然会抽调大量的兵力去对付平乱大军,我们便可以伺机而动了。”杨诚安慰的说道。
“不用安慰我了,章小子从丹阳赶到这里,至少得一个月,除非他轻装急行,但这又是不可能的,那小子这么爱摆派头,一定慢得像蜗牛一样。”叶浩天丧气的说道。
“唉,不知道承业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杨诚叹气说道,饶是他经验远甚其他人,现在也是一筹莫展。
※※※※※※※
“启禀将军,翻过这座山,前面便是桂阳了。”说话的是一名皮肤黝黑,农夫打扮的青年男子。在他身前,一名精赤着上身的壮汉如松挺立,虽然已是深秋时节,他却丝毫没有寒冷的感觉。
“啪!”壮汉随手一耳光狠狠的刮在青年男子身上。
“小的知错了!启禀老大,翻过这座山,前面便是桂阳了。”青年男子突然想起壮汉的忌讳,急忙改口说道。
“摸清谢明伦的呆在哪里了吗?”壮汉满意的点了点头,懒洋洋的说道。
“就在桂阳百里外的安平县,小董他们已经去打探了,不久便会有详细的情报。”青年男子恭敬的说道。
“好,你马上传我暗号,叫大家全速赶去安平。”壮汉表情一整,肃然说道。
“是的,老大!”青年男子急忙应道,向林外跑去。
“妈的,就只有这一块了,南边一平,老子就可以大展手脚了!”壮汉双眼泛出精光,自言自语的说道。
第三卷 山中无日月 第四十三章 黑甲雄兵
洪承业带着百余安平军士兵在山林中狂奔。这些士兵都是安平军中身手敏捷的神射手,但此时人人的头上均微现汗珠,脸上竟有一丝茫然和慌乱。
洪承业走在队伍最后,不断回头探望身后的情形,原本坚毅的脸上也如同这些士兵一样,一副如临大敌的神色。成功的袭扰谢明伦军大营的第二天,他们就一直被一组神秘的敌人衔尾追杀,在其后的八天里,洪承业几乎是想尽了各种办法,却一直没能准确的捕捉到敌人的行踪,更在不知不觉中损失了数十名精锐的战士。
如此强敌,洪承业还是首次遇到。他虽然才不到二十五岁,但自幼便接受洪方的精心调教,尽得家传绝学的真传,在洪家的近千人中,也仅次于洪方而已。这一次竟然连敌人的影子都摸不到,叫他怎么不心中惶恐。这几天来他的神经已是高度紧张,只要他稍一大意,便会有人悄无声息的死去。现在他已是三日没有片刻合眼了,带着不断减少的部队昼伏夜行,一路向天宝寨赶去,杨诚所交待的任务已经不能顾及。
神秘的敌人至少有三人以上,虽然从没有正面交手,但从死去战士的尸体便可判断。数十人都是三种死因:一种是被捏碎咙骨而亡;一种是眉心处被一种类似短矢的暗器射透;第三种则是被一柄极薄的细剑切断心脉。敌人下手极为狠毒,死去的战士均是一击毙命,连呼救的声音也没有,等他们感觉不对找到时,早已遁去无踪。虽然还没看到这三人,但洪承业已是担忧不已,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绝不是这三人的对手!
“糟!”走在最前的一名战士一踩在地上,脚下传来的感觉立即让他惊呼起来,他本就是一名经验丰富的猎人,立时便知道自己踏中的正是陷井的机关。本来一般的陷井是难以对他们产生作用的,只是连日的狂奔已让众人疲惫不堪,再加上敌人一直追在身后,使得他们对前方的警觉性已大大降低。这也难怪,山林奔走本来就是他们的强项,即使是杨诚,要想胜过他们也极为困难。
“咻……”踩中机关的战士声音未落,无数的竹箭已从左右射出。虽然猝不及防,但中伏的安平军战士却没有太多的慌乱,不用洪承业招呼,便散开队形,迅捷的纵腾翻滚,利用树木山石掩藏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