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苍随手拈了块,欲放进嘴中,被柳梢一把捏住了手腕儿,“姨娘要当心入嘴的东西。”
白苍微微一笑,“绿豆性寒,故夏日多用来熬汤避暑,我吃一两块无事,多吃了倒真不行。”语毕,不顾柳梢犹疑的眼神,将一整块都吃了下去。
柳梢无法,只得将剩下地都收了起来。
果然,接下来的两日,白苍都没有任何不适的症状,在月裳一日三餐的喂食下,孕吐也没那么严重了。
今儿早上,除喝了碗小米粥外,竟还吃了半个包子。
月裳将碗筷收进食盒,送回大厨房,走到半路,又提着食盒,匆匆返回。
“什么事这么急?”在院子里遇见了杨妈妈。
“听说大奶奶不小心跌到了!”月裳丢下一句话,咋咋呼呼推开了卧房的门。
杨妈妈待要询问详情,她已进屋去了。
“饮霜阁那些丫头都是吃白饭的吗!”杨妈妈又气又急,忍不住在院子里骂了一声,未及禀报白苍,迈着两条胖腿往外走去。
“姨娘!奴婢刚得的消息,青、霜二位姨娘在去给大奶奶请安时,大奶奶不慎绊倒,现下府里已有传言,说青姨娘恃宠而骄,故意谋害大奶奶肚中的子嗣。”月裳阖上房门后,脸上再无方才那种给杨妈妈报信时的咋咋呼呼。
“现在是什么时候?”
“巳时三刻。”月裳有些不解地回道。
不到一个多时辰的光景就传得满府皆是……白苍面色有些凝重,“不管如何,我们既得了消息,便该前去探望一番。”
“可……”柳梢有些犹豫。
大爷临走前是给白苍下过禁足令的,严禁她踏出听雨楼一步。
当然这个命令只对柳梢和月裳说过,毕竟明面上,白苍并没做错什么事,特地让她禁足,反而会引人猜想。
“大爷临走前,嘱咐奴婢,为着姨娘着想,还请姨娘莫要离开听雨楼。”
白苍面上不见怒色,笑眯眯反问:“那你觉得我是该去还是不该去?”
柳梢面上踌躇,目光忍不住投向月裳。
月裳连忙屈膝,面带赧色,“是奴婢考虑不周,不该在进院子时不该嚷了出来。”
白苍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俩。
“奴婢陪姨娘一块儿去。”柳梢咬了咬牙,饮霜阁又不是龙潭虎穴,她就不信,自己寸步不离地死死跟着,白苍还能出什么意外不成。
白苍转而安慰月裳,“不是你的错。满府都知道的事儿,迟早也会传进我耳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何况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莫熙宁竟然将她给禁足了?
临走前,不是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倒像巴不得她会出什么事儿似的?
弄得白苍也有点儿神经兮兮,连觉都睡不安稳,就怕一不小心就被什么人给坑了,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不是被别人坑死,而是被自己疑神疑鬼给吓死了。
所以才会在午休后,不顾后果拿了块糕点吃,果然什么事都没有。
该来地总是要来,总躲着也是个事儿。
何况,杜葭受伤,不管原因是什么,在外界看来,总逃不掉妻妾之争,若真如此,青、霜二位姨娘胆子倒是不小,或者说,杜葭已经决定拿她们开刀了?
这样想,似乎自己又有点儿危险?
身为一个怀有身孕的侍妾,不管对哪边来说,都更具威胁力。
白苍顿时觉得有些头痛,然而饮霜阁的院门已经近在眼前,柳梢见她忽然顿足,忍不住出声,“姨娘?”
白苍抿了抿唇,深吸了口气抬步踏进去,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内室的气氛,完全没有传言中那么剑拔弩张,杜葭坐在牀上,身后靠着两个枕头,见白苍来了,顿时一脸挫败,“我都说了无碍,你们偏要请大夫过来,现在倒好,连你也惊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