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的杜葭托了杜太太,请了宫中的刘太医过锦衣候府看诊。
刘太医给宫里娘娘和皇子公主们治些头疼脑热很有心得,一见大姐儿的状况,立刻断定是邪风入体,引发寒症。
“依太医看,该如何用药方好?”莫熙宁听了那个说辞,心里已没抱太大的希望了。
“你先把先前开的方子拿与我瞧瞧。”与先前大夫一样的行径。
莫熙宁强忍着不耐,让原子拿出所有的药方。
刘太医接了,一张张仔细看过,间或点评两句,什么这味药加地太重,什么这味药若加上甘草效果会更好。
莫熙宁忍了一刻钟,态度还算温和地打断道,“不知太医的药方开得如何了?”
刘太医这才将一叠药房放下,在桌前提笔唰唰而写,莫熙宁拿了药方来看,也没看出与先前有何不同。
庞太医笑得一脸高深,“寒症治疗原就需要一个过程,大姐儿明面儿上看着似无好转,其实正在缓慢恢复中。大公子要多几分耐心,再过个三五日,高热便会退下去了。”
莫熙宁很想对着他满是笑意的脸狠狠踹上一脚,他若能等,会这么急不可耐地找遍京中名医?
将刘太医送走后,他向一旁问道:“可有莫大夫的消息?”
小厮惶恐地垂头,“禀大爷,暂无!”
“带人出城去找!”莫熙宁极力忍耐情绪,还是忍不住对那小厮吼道。
他不能让大姐儿出一丝意外!
绝不能!
莫大夫满面风霜自城外走来,原子像见到救星似的,上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莫大夫,您总算回来了!”说完,不由分说拉着莫大夫往停在城门口的一辆马车走去。
莫大夫脸上一派淡然,似乎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
直到坐上马车,将背篓从肩上卸下放好,掏出水壶喝了几口水,他才不急不缓问道:“出了何事?”
原子将马鞭抽地噼啪作响,“大姐儿感染了风寒,都过去四天了,高热一直不退,大爷都急地想砍人了!”
不是他形容夸张,实在是莫熙宁那沉着一张脸的样子,他多瞧一眼,都会吓得双腿发软。
“小娃娃身子弱,康复慢在所难免。”莫大夫在药篓里挑挑拣拣,挑出待会儿会用到的草药。
“大夫也是这般说,可大爷听不进去,小的能有什么法子!”原子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马车在锦衣候府前停下,莫大夫摘下方帽,将挑出来的药草盛好,跟在原子后面步入饮霜阁。
莫太太白日里将珍藏多年的老参、雪燕和珍珠粉都送了过来,加之杜太太送过来的药材,满满地堆了一屋子。
若不是莫大夫手里兜着一兜草药,莫熙宁定当脚踹了下去,“你这是到深山当野人去了么!”
莫大夫歉意一笑,走近前去查看大姐儿的状况。
大姐儿刚吃过庞大夫开的药,此刻双眼紧闭,小嘴微阖,脸上红扑扑的,显然体热还没退下去。
莫大夫用手拨开大姐儿的眼皮,底下是一片鲜红,又捏开她的小嘴,舌苔也呈暗色,他面上神情变得有些严肃,看来这还孩子病地不轻。
拿起右手正欲给她把脉,莫大夫的目光忽然定在了她的颈间。
几粒颜色极浅的粉粒子正爬在她的脖颈间,若不仔细看,寻常难以瞧见。
“寻一处人烟稀少的空院子。”莫大夫拿薄毯将大姐儿裹了,一脸正色对莫熙宁道。
“大姐儿究竟如何了?”莫熙宁心头一紧。
大姐儿前世平安长到五岁,并无生过重病,因而他心里才忐忑不安,若杜葭真的联合奶娘对大姐儿做了什么,他就是让她们陪葬又有何意义?
“无事,尊夫人有孕在身,大姐儿之病需长久治疗,故因隔离。”莫大夫面上已经恢复一片淡然,目光平和而又坦然地看着莫熙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