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倏然起身,“大将军还怀疑上我不成?”
王七道:“清者自清,要是大太太是清白的,还怕我们搜查不成?”
要是不许,倒真成了她下的手。
蔡氏咬了咬了唇。
院门外,传来萧众望愤怒的声音:“搜!给我细细的搜,先搜这几处,稍后再搜大厨房、绣房等地,每个地方都不能放过。这一次,本将军定要将下毒之人给抓出来。”
萧众望进了偏厅,使了个眼色:“搜查未完,任何院里不允下人出入,就连二太太也不能离开。”
朱氏“你……”,咬了咬唇,“大伯何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上回夏姨娘滑胎本将军就未一查到底,反倒助长了某些人的气焰,这一次要是姨娘所为或送庵堂,或贱卖出府,要是……”他停了一下,蔡氏却在等他后面的话,而这后面的话更是无情至极,“若是正妻所为,毒害庶子,只这一条便足可休妻。”
为了个冬姨娘,他竟说要休妻!要休蔡氏!
蔡氏不由得悲怆而笑。她为他生了两个女儿,肚子里还怀有一个,他就说出此等话。
萧众望厉声道:“先搜偏厅!”
蔡氏不得不起身任由婆子搜倚窗小榻,身子微微一颤,心头生起一场狂风血雨,疼得忘了笑,忘了悲,只讷讷地看着萧众望,她仿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一片又一片,带着血肉一点点被他剥离了身体。
031 欲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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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一刻,云罗散了学,本要去北星苑,却见婆子领着丫头、小厮在那边搜查,原想着上房许会不一样,便领了初雨过来,想回屋写功课,却见上房也是一样,婆子、丫头们将内室翻得一片凌乱,护院、小厮们正在花厅、杂房里搜查,就连她的屋子也有被人翻过的痕迹。
初雨一脸诧色,“今儿是怎了?”
杏子见云罗过来,飞快迎上,唤声“大小姐、二小姐”,低声道:“冬姨娘和三公子没了,大将军要搜上房。”杏子一脸迷糊,“真是奇怪,她们没了,难道我们上房的人还会偷不成。”杏子还不知道所谓的没了,便是人死了,还以为是那边丢了东西。
柳奶娘吩咐杏子,不许迈出上房院门。杏子也只是个孩子,听了她娘的话,哪儿都不去,就乖乖地呆在上房等云罗散学归来。往常这个时候,杏子已经跑到院门外等云罗,因都是同龄的孩子,她喜欢和云罗一起玩耍,对于杏子来说,云罗和初雨是唯一的玩伴。
初雨看着云罗,一脸好奇。
云罗望着着花厅、偏厅。王七正领着小厮们在花厅上搜得热闹,就连贵妃椅上的绣花椅垫也被他们给一一揭了起来。
不多会儿,只听王七惊呼一声“大将军”,竟从花厅上座位置的绣垫下面取出一个小纸包。
云罗心头一沉,一看那纸包定不是蔡氏的,但东西是从蔡氏屋里搜出来的。难不成冬姨娘和三公子的死另有隐情?蔡氏是与朱氏私下商议过如何对付冬姨娘的事,但蔡氏最多就是想弄掉冬姨娘的孩子,并不会要冬姨娘的命。蔡氏就算再笨,也不会把药藏在上房,至少不会搁在花厅贵妃椅的绣垫下。
萧众望接过纸包。
蔡氏花容转白,道:“这东西不是我的……”
萧众望细细地闻嗅,麝香的气味充斥在鼻尖,这定是郎中所说的覆子散了,不仅要害孩子,竟一并夺了冬姨娘的命!额上青筋突出,他硬着脖颈,大喝:“毒妇!你竟连疏影和未出生的孩子都容不得!妒妇!”
蔡氏浑身一颤。
朱氏想要解释,从未见过萧众望生这么大的气,眨眼的功夫,他一把拽住蔡氏的手,厉声道:“是你害死疏影和三公子的!你这个贱妇!”
从来,他就未说过这样的话,即便是对侍妾、奴婢,竟骂她是贱妇。
蔡氏只觉得自己的手快被他给捏碎,痛得无以复加,却不敢叫喊出来,只弱弱地道:“我没有害她们母子!我没有……这东西……”
“恶妇!你给我闭嘴!”他声若响雷,紧捏着纸包,眼前都是冬姨娘临死的画面,还有那个刚出生不到半个时辰就没了孩子身影,“这东西是从上房找出来的,不是你的,难道还是别人的!是你害死了疏影母子,是你害死本将军的妻儿!”
他居然说冬姨娘和那孩子是妻儿?
这还不是最残忍的!
蔡氏愣愣地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让她伤害还不够,居然说冬姨娘是他的妻儿,那她和两个女儿、肚子里的孩子算什么?
“来人,备纸笔,本将军要休妻!”
朱氏惊呼一声“大伯!”
“闭上你的臭嘴!”他是萧众望,可不是萧众敬,萧众敬惧内,他堂堂正二品大将军可不惧内,胸腔里的怒火在乱窜,随时都要把他燃成灰烬,冬姨娘死了,刚出生的儿子也没了,萧众望现在想杀人,甚至想一把捏死面前的蔡氏,“朱氏,你最好安分守己,否则本将军绝不饶你,这是大房的事,你自打理好二房,滚出去!”
蔡氏是说过要弄掉冬姨娘的孩子,但绝不会要害冬姨娘的命。
为什么男人都是这样,昔日在钱塘,萧老太太生怕没有好人家的女儿嫁给萧众望,他一朝得势,忘却蔡氏是怎样在钱塘度过几年,是如何与朱氏一起在萧老太太床前侍疾。
朱氏不愿离去,她想帮蔡氏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