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呼刚止,又有两声惨呼响起,被吕布锁定的骑卒,乃是于夫罗百中挑一的亲兵,可他没有于夫罗的武勇和应变,刚刚狞笑着端直长矛,吕布的方天画戟已呼啸着,拧转折,一头扎进他的胸膛,随后被吕布一戟挑起,抛飞在空中,方天画戟接着顺势斜斜砸落,狠狠地砸在另一人的颈脖间。
庞大的力道,砸得该人颈脖诡异地折弯成,双手撒把,自战马侧后跌落。
左右骑卒冲撞在一起,骑卒抛飞士,战马倒地,惨烈气息冲天而起,战马嘶鸣声,骨折声,骑士呐喊声,濒死的惨呼声,交织成一曲战地之歌,没有人退缩,都这个时候了,双方士卒都是双眼通红,毫无畏惧,控马,搏杀,完全都是在凭身体本能的反应,平素的严苛操练,血腥战场上的厮杀经验,此刻就尽数反应在身体本能的反应中,丝毫没有可以讨巧的余地。
吕布悍勇异常,身前方天画戟飞舞处,无人可挡,豁然两侧喊杀声大作,正是自左右包抄的精骑杀至,他们不是与匈奴精骑对面冲杀,更占优势。
双方加起来,纠缠厮杀在一起的精骑,最多也就不过三千五百之数,可彼此缠杀在一起,尤其是精骑硬碰硬地对冲,惨烈处,比起步卒对决冲撞来说,要更强烈些。
也不知拼杀多久,吕布连喷溅到脸上的鲜血,都来不及摸一把,豁然方天画戟下一空,却原来是已穿透敌阵。
他马速不减,只是斜斜往左侧绕个弯,在他身后,越来越多的骑卒透阵而出,跟在他的身后,渐渐汇聚成奔腾的铁流,自斜刺里往亡命般飞奔的匈奴精骑追击而去。
而在匈奴精骑尾部两侧,已有两支精骑在衔尾追杀,不时有匈奴骑卒被斩落马下。
“杀!”
吕布舌绽春雷,放马疾冲,整个人犹如一支离弦之箭,猛然窜出。
他是要就在此地,将于夫罗拿下,还有已在黑名单上的刘豹,已被他盖上“必杀”的鲜红印戳。
41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下)
于夫罗纵马疾驰在前,顺手将方才抢夺过来的长矛抛在一边,这种普通骑卒使用的长矛,那在手上轻飘飘的,还不如用长刀来得顺手。
方才的冲杀,到底折损了多少手下儿郎,他一时都不敢回头去看,生怕这么一看之下,他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调转马头,去找吕布拼命。此刻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惨呼声,每一声,都扯得他心头一紧,心痛无比。
这可都是久随他四处征战的精锐,悍勇善战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忠诚,哪怕他在汉庭境内四处流窜,缺衣少食,他们依旧不离不弃地跟着,从未有过异心。
可这一次,就因为一时的疏忽和大意,这些忠勇战士,却一个接一个地折损在这里,连尸骨,都只怕难以回到大草原上。
悔恨,如同一只噬心的野兽,一口一口地撕扯着,鲜血淋漓之际,还不忘在那里肆意狞笑。
这个时候,他只希望儿子刘豹能当机立断,乘机率留守的数十精骑,往相反方向逃去,从那里,可以渡大河,去长安,逃犯美稷。
演变至此,精骑对决,已成为一路追杀,双方马力相当,只是匈奴精骑是自洛阳远道跋涉而来,沿途为赶路,没有怎么珍惜马力,如今这么一番狂奔,短时还没身后,时候一长,速度都开始渐始慢下来。
可这么个时候,速度每慢一分,也就意味着马上骑士离死近了一步,于夫罗心头滴血,听着身后骤然增多的惨呼声,肝胆俱裂,悲愤交加,拨马往右一转,仰天悲呼:“吕布你个匹夫,本王今天跟你拼了!”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再这么往下逃,马力此消彼长,他以及麾下精骑,一个都逃不掉,倒不如返身一搏,以命换命下,逼得吕布就此罢手。
“王兄,不可,快逃!”
呼厨泉见状疾呼,他的想法与于夫罗不一样,这个时候返身拼杀,只怕还没有转过弯来,就会被衔尾急追的汉骑自中截断,缠战在一起,人数不足,士气全无,只会死得更快。
可身前的于夫罗仿若是没听到一样,仍旧自顾自地策马转弯,呼厨泉心下黯然,没有学他,而是仍旧策马直奔。
可惜,跟在他身后的,只有寥寥十来骑,绝大部分精骑,都跟在于夫罗身后,在平直的大地上,绕过一个大弯,带着马蹄践踏而起的尘土,朝吕布杀去。
吕布对此简直是求之不得,一味地狂追,让他心头有些烦躁,再加上惦记着匈奴大营里的蔡琰安危,要是于夫罗再这么率众逃下去,他都准备率手下亲卫赶回去,只让麾下精骑继续追杀。
事态发展果如呼厨泉所料,匈奴精骑在策马转个大弯时,马速如何比得过仍旧衔尾疾追的汉骑,只是片刻工夫,就被右翼追杀的汉骑自中截断,与左翼汉骑一起,将未能转过去的匈奴精骑尾巴合围,而转过弯曲的前半匈奴精骑,立刻就面临着吕布亲率精骑的冲杀。
“杀!”
吕布的方天画戟再度高高举起,号令声仍旧洪亮,响彻战场,麾下精骑也是精神大振,紧随他之后,呐喊着杀上去。
生死压力下,于夫罗稍稍清醒了些,尘土飞扬中,虽然一瞥之下,战场上的态势并不能看得清楚,可还是注意到,手下儿郎已被汉骑围杀,因而清醒也就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