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顾着揉那只受伤的耳朵,并未及时摁下“挂断”键。我都已经说了再见,可听筒里还有陈晓的声音传出来,手机离我耳朵大于三十公分,但她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清楚。她花痴的老毛病又犯了,说的是“苦儿,他肯定对你意思,真羡慕你,还有还有,可以和那么大个帅哥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如果是我……”
次日。
从小区大门到车站的路上,我发现很多人都看着我,尤以年轻MM为主。人长得帅,有回头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也习惯了被“关注”的目光。在大街上遇见美女或是帅哥,理应是矜持的用余光去剽,很直接的看过去会让人家不自在的,可今天看我的MM偏偏就很直接。
是扣子扣错排?是鞋子穿反?是衣服很脏……我毫无遗漏的将周身检查了个遍,并没什么破绽,茫然了。兴许上了车以后便可以避众女之光,因此我将步行速度提升至平常的两倍。
后脚刚抬上公交车,我就听见司机在感叹,“今天的人可真多!”
我向里面望去,四五个人坐在长十几米的车厢内,犹如雨停过后夜空的星星。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人人都那么反常。
“小伙子,这时候你还发什么愣?快买票啊!买了就到后面去,你身后的人都等着呢!”司机对我咆哮道。
“哦哦。”我边拿钱包边转头看向身后,好多MM把不算小露天的车站都给站满了,我总算是明白司机刚才的那一句感叹了。
“你到底走不走啊!不走就下去,赶紧的。”
“对不起,我没有两元零钱,全是100的,怎么办?”
司机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又咆哮道:“先把100投进钱箱,再退后两步,看见有乘客是投钱或硬币的,就叫他们直接拿给你,收齐98块就到后面去……”他的嘴仍然在动,但是没有声音,应该是在唾骂我。
我开始憎恨自己的粗心大意,当然也憎恨那些提出城市公交车无人售票制度以及同意实施这一制度的人。
“帅哥,我帮你给。”一个年龄不过20岁的女孩走上来对我说,然后故意把4张一元纸币在司机眼前晃了有晃,样子不是一般的嚣张,司机急得颈部都冒出了青筋。
“小妹妹,谢谢你!”
“呵呵,不用,我们到后面去坐吧!”
我认识她吗?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么一张面孔啊!男女授受不亲,即使走在座位中间窄窄的过道上,我也尽量和她保持距离,可她却明目张胆的想要靠近我,最后,她放着那么多空位不坐,非要挤到我旁边。
“帅哥,你是不是那个拍优然洗发水广告的男主角啊?”
“优然?是啊!”我自然的作出回答。
当我面向她那边时,我就开始后悔了,挤满车站的MM几乎都上了车,且都站在我坐那排椅子边,都快把我身边的那女孩挤成肉饼了,她们死死的盯着我看,个个面带花痴般的笑,后来又兴奋闹开——
“哇!他真人比电视上还要帅诶……”
“我好幸福,竟然可以和明星同坐一车……”
“这不是在做梦吧!喂,求求你打我一耳光试试……”
我恍然大悟,原来一切的不正常全来自优然广告,可惜这大悟来得迟了一些,车已驶至西南医院站,我都说要下车了,前面一排的人是让开了,而后面的又挤上来。依她们的阵仗,车子未到终点站,我是下不了了。
重庆美女实在是太有个性了。
像我这样一个普通而平凡的人,也会有大腕明星东躲西藏的经历,为了甩掉这些疯狂的FANS,我是横闯乱撞,不管头顶上的红绿灯到底是红橙黄绿青蓝紫中的那一种颜色。
数不清闪进了多少条小巷,计算不出在春风徐徐的早晨流下了多少汗,反正当我跑到西南医院大门的时候是精疲力尽了。
远远的我就看见了何苦,她独自站在住院部楼下向大门这边眺望,看到我就不停的向我招手,应该是在等我。
我的体力的确消耗不少,故只有以蜗行的速度走近她,这又让不少年轻人认出了我,医院终归是需要安静之地儿,她们都压抑着兴奋与我擦肩而过。
“你没觉得今天有什么不同吗?”我向何苦跟前问的第一个问题,她和一起拍的优然广告,没理由只有我一个人
“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