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一凝,望着赵晓霓道:“姑娘认为我是他要杀的那个人么?”
赵晓霓摇头说道:“我不知道,连他也没见过那个姓李的人,那个人究竟是谁,还有待别人的指点,尊驾姓李,我只是告诉尊驾小心提防……”
李德威道:“谢谢姑娘,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
赵晓霓道:“他是个很善良的人,凭他的条件,将来也必有一番作为,他逼于无奈,我逼于无奈,我不能看着他铸错毁了他自己,我所以不避危险随他到‘长安’来,就是为试着化解这场杀劫,尽心尽力不让他铸错。”
李德威深深一眼道:“姑娘菩萨心肠,吉人自有天相,姑娘又积无穷后福,只是,万一他要杀的那个人是个该杀的人呢?”
赵晓霓道:“我只是尽心尽力化解这场杀劫,阻拦他铸错,设若他要杀的人该杀,即使逃过他也逃不过天谴,就是仍被他杀了,那也不算是铸错,是不?”
李德威轻轻一叹道:“姑娘生就一付菩萨心肠,且具大智慧,本不该是魔教中人,让我敬佩,让我感激,不管那位罗汉要杀的是不是我,我都会小心,而且冲着姑娘这一片善心跟苦心,万—他日后找上了我,我手下一定会留情三分,绝不伤他……”
赵晓霓道:“我感激,只是他武功高得很……”
李德威道:“我看得出,他应该是我唯一劲敌,不过他的心理上已经分散了,他绝不是我的对手,比他功力稍差的人恐怕都能伤了他,那些不知来历的黄衣人也不会放过他,还请姑娘能告诉他多小心。”
赵晓霓一阵激动,道:“谢谢你,万一他要杀的人是你,那就是他大错特错,我就是牺牲这条性命,也绝不让他跟你动手。”
李德威道:“谢谢姑娘,他既然是为情势所逼,跟我动手恐怕是在所难免,不过他总会有明白、总会有回心转意的时候的。”
赵晓霓道:“我就不明白,他究竟是被什么所逼非杀人不可,问他偏偏他又不肯说。”
李德威道:“不瞒姑娘说,我现在树敌很多,别人拿我没办法,特意找他来对付我,这是很有可能的,不过‘长安’城中的姓李的也不只我一个……”
赵晓霓道:“我希望不是你。”
李德威道:“我也希望不是我。不管他是为什么所逼,跟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对敌,毕竟是件痛苦的事……”
赵晓霓道:“我怎么想也想不出他是被什么所逼迫。”
李德威道:“这很难说,或者是人,或者是事,或者是物……”
目光忽闪星影,道:“他回来了,他必是心生悔意,自知不该离开姑娘,我来不及走了,还请姑娘暂时别让他知道我姓李。”
赵晓霓一阵紧张,也没说话,眼前已多了个人,正是罗汉,只见他满脸悔意,道:“阿霓,幸亏你还在这儿……”
赵晓霓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罗汉道:“我不相信你是那淫秽邪恶的‘白莲教’中人……”
赵晓霓道:“罗汉,我曾经是。”
罗汉道:“你现在不是了,不是么?”
赵晓霓道:“我现在不是了,‘白莲教’不适合我。”
罗汉呼了一口气道:“这就够了,阿霓,是我糊涂,我不该离开你,幸亏你还在这儿,幸亏他们没怎么坏,要不然我就是死也弥补不了这过错。”
李德威仔细打量这位年轻人,他认为眼前这年轻人的确是他唯一的劲敌,可是他也明白眼前这位年轻人已经被一个“情”字围住了。
赵晓霓一双美目中掠过一丝异采,也闪漾着泪光,道:“倒不是他们没怎么我,而是有人义施援手救了我。”
罗汉道:“谁,阿霓,谁救了你?”
赵晓霓道:“就是你身后这位。”
罗汉神情一震,震然旋身,叫道:“刚才我怎么没看见……”
一个大人站在这儿,他竟然只看见赵晓霓,没留意李德威,足见他的心已整个儿地投在了赵晓霓身上,足见李德威没说错,耳目一下子变得这么迟钝,那的确是有危险了!
赵晓霓一颗心不由往下一沉!
就在这一刹那间,她觉得她不能再接近罗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