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恒听到这话后,倒是眼中一亮。转过头来,看着这个肩宽腰圆的汉子,笑着问道:“你是说这些南营的人是来营救自家亲戚的?”
偷听被发现,汉子连忙收回了目光,陪着笑脸对吕恒道:“卑职也就是这么胡乱一猜,嘿嘿!”
说话间,汉子挠挠头,干笑两声,生怕吕恒责怪他胡乱插嘴。
只是吕恒听了之后,却是认真的思索了这一番话。随后微微一笑,点点头道:“哈哈,你猜得很有道理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卑职姓蒋名浩!村子里的先生又给卑职起了个介石的字!”汉子恭敬的弯腰回答道。
吕恒嘴角抽了抽,瞪大眼睛看了一眼这位历史名人。深吸一口气后,伸出大拇指,心悦诚服的赞道:“好名字!”
汉子挠挠头嘿嘿一乐,满是横肉的脸,挤出了一朵花。
“蒋浩,交给你一个任务!”吕恒眼神随着一个从大殿里走出来的道长而飘动,声音淡淡的对身旁的历史名人道。
“公子您说!”蒋浩拱手,沉声领命。
“看到那个穿着紫金道袍,人魔狗样的妖道了没有?”吕恒伸出手,丝毫不客气的直呼那道士为妖道。这般不屑的语气听的身周走过的几个老百姓,脸sè大变,纷纷躲避开来,生怕被此人牵连,惹上麻烦。
“嗯,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蒋浩呸了一口口水,骂骂咧咧道。
吕恒笑了笑,招手让蒋浩附耳过来。
“他是中岳庙的掌教,玉阳真人。待会儿呢,等他离开禅房后你就去……”,吕恒在蒋浩耳边面授机宜,听的蒋浩眼里神采飞扬,不断嘿嘿笑着点头。
“军师放心,这事儿俺干过不下二十次拿手啊!公子您就瞧好吧!”蒋浩哈哈大笑一声,迈开大步,虎虎生风的朝着那穿着紫金道袍的道人走去。
“你对他说什么了?”苏债债此时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见蒋浩一脸狞笑的盯着那道士尾随过去,心中好奇之下便上前询问。
吕恒伸出手擦去了苏倩债脸颊上的一颗晶莹的泪珠,笑着说道:“让他演一出好戏!”
穿过了中岳庙的后门,青山掩映中,是一处能够容纳千人的宽阔平台。
平台四周,密密麻麻的插着朱砂符篆的杏黄大旗。大旗下,一个个背着宝剑的年轻道士,站在那里守护着旗帜,目不斜视。而在平台zhōng yāng,则是一排长条青石搭成越有数十米长的祭台。祭台上,均匀的摆放着一个个里面铺着锦绣棉垫的蒲团。而在这祭台正zhōng yāng,有一处凸出的正方青石。
青石上,摆着烛火香炉,符纸朱笔,生猪头牛肉。
在这青石前,十九个道士簇拥着一个穿着紫青道袍,留着花白胡子,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妖道端坐在青石四周,呈扇形拱卫着那摆放着香烛的祭坛。
平台后面,就是深达万丈的深渊。
此时,山风席卷。香烟缭绕,白羽飞舞。
平台上千人聚集,人声鼎沸。
几十个面容憔悴,双目无神的女子,在家人的搀扶下,跪在最前面,披头散发,宛若幽魂。
过了盏茶时间后,被众多小道士簇拥在其中的那个身着紫青道袍妖道站起来,将手中的拂尘甩在胳膊上后,手指捏着一个指诀,像模像样的掐算了一分后,咳嗽一声,大声宣布了祭祀活动的开始:“童男童女敬上!”
一声令下,便有百名小道士从中岳庙后门走了出来。
在他们的怀里,不到满月的孩童,哭的让人揪心不已。
而当那些孩童被抱出来后,那些跪在人前的妇人们,宛若发疯一样,失声痛哭,凄厉的哭喊着自己傲傲待哺的孩儿,奋不顾生的朝着那些孩童扑去。而那些押着他们的官兵,也是面露不忍之sè。但是,当被那些道士们yīn冷的目光扫过后,这些衙役们也只好硬着头皮,将棍棒下的夫人们,再次压倒在地。
一时间,场中哭声一片。如带着死气的雾气一样的悲伤情绪笼罩了这座拥有着千年历史的道教名山,宛若送丧一般。
而当那些未到满月的婴儿被道士放上了那祭台上后,那隐藏在人群里,百十个南营军士,突然间脸sè一变,呼吸也随之粗重起来。他们缓缓伸出手,探进了怀里,然后齐齐转过头,将目光锁定在了其中一个肤sè黝黑,带着斗笠,身形掩在一身灰衣的汉子身上。
而那灰衣的汉子,却是低着头,神sè微动。只是眼角的余光,一直朝着十几米外的,那个带着五十余名护卫的书生身上。似乎在等着他的动作。
只是,那个一身青sè长衫的书生,直到此时,依然是神sè镇定。偶尔会回过头来,朝身后中岳庙的后门望去。
当中岳庙的玉阳真人与郑州知府裘千仞在众多官差和道士的护送下,携手走出了后门的时候。那书生千年不变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玉阳真人和裘千仞二人谦让一番后,最终由裘千仞走上了高台。
裘千仞惺惺作态的抬起手抹了几滴眼泪,然后激动异常,慷慨陈述了一番山神对郑州百姓的重要xìng后。说话间,这位喜食人nǎi的知府大人,还不忘用那毫不掩饰的炽热目光,扫视了一眼那些个跪在人群前,刚生完孩子,nǎi水正丰的悲惨女子。随后,他咳嗽一声,郑重其事的宣布了祭祀活动的开始。
“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