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他的家庭生活,正如丁雯描绘的那样,家庭只是个形式,是一个虚设的样子,内容空洞,爱情早已死亡。在他刚刚结婚的那阵子,妻子张桂花总是以城里人的姿态嫌他是农村人,嫌他家贫。到后来生了孩子,妻子又嫌他没本事,经常夸谁谁谁的丈夫多能干,年轻轻的就当了科长,家里缺啥有啥,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谁谁谁的老公聪明能干,承包了厂子,花起钱大把大把地向外出,哪像我们这个寒酸样?云云。林家伟听这些话听得耳朵上起了老茧,听得越来越怕回家,越来越不想见张桂花。然而,为了过日子,又不得不忍气吞声,谁叫自己家底儿薄?谁叫自己是农村出来的?谁叫自己要了城里人张桂花?后来,他当上了新闻科的副科长、科长,又当上了日报社副总编,张桂花才不再用那些足以杀伤男人的话刺他了。然而,这已经晚了。因为伤口虽说愈合了,却常常在化脓,这就潜藏了日后的危机。
朦胧间,电话铃响了。林家伟抓起电话,原来是丁雯打来的。
丁雯说:“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林家伟说:“没关系,还没睡?”
丁雯说:“我……害怕,一个人……不敢睡。”
林家伟一听,心里咚咚地跳了起来。静静的夜晚床头飘洒着月光,听着这轻柔的富有磁性的女孩的电话,温馨得让人战栗,令人神迷。
林家伟说:“那……怎么办?”
丁雯说:“要不,我到你房里坐一坐?”
林家伟几乎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他急忙穿上了衣服,打开门,丁雯已经等候在门前了。丁雯像个鱼儿一样滑进屋里:“打搅了,真不好意思。”
林家伟说:“没……没关系。”
丁雯顺手关闭了灯,说:“你睡吧,我就在旁边的床上躺一躺。屋里有个人,我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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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绝路(4)
林家伟说:“女孩就是胆小,这可能是天生的。”
黑暗里,只听到丁雯发出了轻轻的笑声,当然是听起来很优美的那种笑声。
林家伟和衣躺在了床上,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听着静夜里丁雯的呼吸声,令他心旌荡漾。
丁雯说:“睡不着?”
林家伟说:“就是。你不怕了,我却睡不着了。”
丁雯就笑着说:“你呀,真像个柳下惠。”
林家伟的天门顿开,一旦失去了种种顾虑,血液便像电波一样忽地从脚底板涌上了大脑。他猛然坐了起来说:“我怎么是柳下惠,那是神人,我是凡人。”
说着,就摸到丁雯的床上来。
丁雯说:“我还以为你不是个男人。”
林家伟窃笑着回答:“那我就让你试一试,看看我究竟是不是个男人?”说着就势搂住她……然而,事隔不久,林家伟才明白那完全是一个陷阱,是一场骗局。
不几天,总编王一飞找他来商量,想调丁雯来报社,看他有什么意见。他几乎不假思索地讲了丁雯的许多优点,并同意调报社来。于是报社打报告,宣传部加注意见,组织部下文,就将丁雯调进了报社。一个中文系的自费生,几乎没有费多少周折就进了堂堂的金都日报社,这足见丁雯是多么地会来事。
在以后的岁月里,林家伟几次寻找机会想同丁雯重温一下旧情,然而,丁雯总是找一些借口滑了过去。到后来,当他听到丁雯与总编王一飞的一些议论后,才恍然大悟,埋怨自己怎么这么蠢?被这黄毛丫头卖了,还在偷偷地乐着。同时,他也更加清楚,丁雯绝对是一个不一般的女人。
此后,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认识了豆豆,豆豆的青春靓丽绝不亚于丁雯。他从豆豆那里找到了在丁雯那里的失落,使他空寂的心得到了极大的安慰。故而,他对丁雯从此死了心,只是俩人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也动一动心,开一些调侃性的玩笑,仅此而已。他知道,即使有那种可能,他也不会的,除了男人的自尊,还有政治的需要,他不愿意由此让王一飞对他有看法,从而影响了一二把手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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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林家伟正思谋着利用中午的时间去给豆豆买一件情人节的礼物,没想到杨大光却来请他吃饭。杨大光的公司还没挂牌成立就与劳动人事部门挂钩,在《金都日报》上连续刊登了几期招工广告。据内情人说,每人报名手续费50元,报名者多达2600多人,仅此一项就创收13万元。被招上的80人,每人又缴风险抵押金3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