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喝水?还是买杯咖啡?”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唐娜没好气的翻个白眼。
“听到了。”顿一下,加了句:“我看你是发春了。”
唐娜又翻白眼。
说真的,春天都过去很久了,树叶都开始发黄了,这实在不是发春的好时候。
“男人又不是说要就会有。就算我有,也不能随便给你一个。”
唐娜又往桌上一摊,仍是一副烂泥相。
“你是看书看坏头了,还是受到什么打击?”终于,谢海媚慈悲的放下叉子。
唐娜软趴趴的撑起头,一副哀怨。
“半夜醒来冷得要命,手冰脚冻的。一把年纪了还跟个游魂似,感冒了也没人安慰、没人喂药喝水,连吃个饭都只能跟你『楚囚相对』,多凄凉。”
呿!又没人要她来跟她“楚囚相对”。
“不是有暖气?开强一点不就得了。”连成语都搬出来了,“病情”不轻。“我看你是没吃饭,脂肪不足,热量不够。来,吃一口。”叉一口面条到唐娜嘴里。
“呸呸呸!这什么!?”够难吃的。
唐娜歪嘴斜眼,很不给面子。
“喏。”谢海媚给她看盘里的东西。
阳春炒面。
唐娜立刻斜眼兜向她。
“哟,小姐,你钱多啊,吃这个!”身体打直,端正立坐,精神立刻来了。
餐厅还有卖汉堡薯条、披萨炸鸡,还有蔬菜卷外加乳酪饺。
用乳酪包饺子?每次看到,每次都教谢海媚摇头。挑来捡去,最后还是只能吃这个。
“没办法,我今天来不及准备午饭。”
唐娜拿出自己做的肉汁卤肉加卤蛋饭,张口就吃起来,吃得唏哩呼噜,口齿不清的说:
“干么不在昨天先弄好?放在冰箱里,今天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行了,方便得很。吃那种东西,就一团浆糊似的面条,加上几撮发烂的蔬菜,难吃得要死,又贵得要命。”
谢海媚扯扯嘴角,就知道唐娜会这么说。
一盘炒面算算大概要台币一百二十多。还真的很阳春,除了软趴趴的面条,就一些看起来像放了隔夜发馊的蔬菜。
唐娜每回都喊贵,而且难吃。
“老实说,这种东西拿去喂猪,我都怀疑猪肯不肯吃。”一点都不客气。
馊水料还要卖人参的价,贵死了,根本是坑人。批评起来,难听得可以。
唐娜就是这样一身理直气壮的俗侩气,嘴巴老是喊贵,贵!贵死了!口口声声嚷着钱。
有些人姿态清高得多,绝口不提钱。唐娜嗤之以鼻,说钱这种东西最好,要生活就要用钱,谁避免得了?那种嫌提钱俗气的人最假了,嘴巴上不提钱,其实心里计较得要命。
这些话好像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想想她差不多就是唐娜嗤之以鼻的那种人,所以她乖乖闭上嘴巴,不多说。
套用一句唐娜的话——她这种小样的,十足的闷骚假清高。唐娜大剌剌的谈钱,谈得十分理直气壮。
其实,她也没资格那么“清高”的。靠存款过活,又要吃又要住,还要缴可以填个大土坑的学费,样样都吃钱。
所以,她不讨厌跟唐娜在一起。
不过,唐娜实在太肆无忌惮,说话又不中听,有时甚至直接得过分,既伤人的自尊又伤人的骄傲。
“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难听?”真的,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只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