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不解地追问,她更想不通的是,倾华若真想拿着地图离开,完全可以让她去找焱殇,直接走便是,为何还要演一出招认下毒的戏?她到底意欲何为?
而且倾华这些日子一直在她和焱殇身边,听的看的,都是外人看不到的东西。若君博奕从倾华的话里探出机密,对焱殇可不利。
“地道早就有,直通牢房下面,有三间大牢是专门用来关押重刑犯的,地道分别挖到了这三间底下。牢头招认,确实有人打探过上官薇和倾华关在哪一间牢房里。这顾倾华,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把我们都骗过了。”冷啸摇摇头,脸色铁青地看向青鸢。
焱殇脸色暗沉,朝冷啸挥了挥手指,扭头看着青鸢说:“我过去看一下。”
“我想去。”青鸢伸手拉他的袖子。
“歇着。”焱殇把袖子抽回,不容反抗地抛下二字,带着众人大步离开。
青鸢眉头紧皱,倾华什么时候和君博奕联系上的?难道是在幽州城,她消失的那段日子里?那许贞怡之事,真是君博奕的人所做吗?
一夜辗转反侧,头痛欲裂。
天明时,她去看了一眼汉仪,她还昏睡着,脸色苍白,人瘦得脱了形。君耀然也一直没有消息,不知所踪。
乱世儿女的爱情,一定要这么坚难吗?
正和汉仪说话,鼓励她坚持时,外面又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一名小侍女冲了进来,脆声说:
“王后娘娘,云罗国派人来了,要接汉仪郡主回去,他们愿意双手奉还两座城,以换汉仪郡主回家。太后请王后娘娘过去共商此事。”
“真的吗?”青鸢一喜,最近事事乱,她真想多听点好消息。
太后独居于王宫后花园,素雅小筑,绿树环绕,半月池塘静偎于几株大树旁。几名中年男子正站在一边,深弯着腰,与倾心太后说话。
“王后来了。”穆飞飞看到青鸢,笑着说。
青鸢给太后行了礼,慢步到了那几人面前。一见青鸢,几个大男人立刻拱拳,一揖到底,恭敬地道了声娘娘千岁。
“免礼,几位大人请坐。”青鸢打量几人,云罗人多年来夹缝求生,养成了事事、时时谦卑的性格,这几人的笑里都掺着客套和畏惧。
“奉皇上之命,前来接汉仪郡主。”为首的人恭敬地捧上一只锦盒,微笑着说:“这是云罗皇后送给王后娘娘的礼物。”
姝娘上前,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双镶着红珊瑚的凤簪。
“替本宫谢过皇后。”青鸢看了一眼,让姝娘收起来。
“王后眼睛看得见了?”穆飞飞好奇地问。
青鸢摇了摇头,她只能看清影子,而且第六感让她此时保持沉默,不让更多的人知道她正在好转的事。示弱是好的防身武器,能让敌人放松警惕。
那人见青鸢收下礼物,又深深作揖,低声说:
“太后,王后。我们皇上诚意交换,且让微臣道明当年之事。当年天烬和大元之争,先帝也是迫于无奈。太后应当明白其中缘由,我们云罗国地贫人少,百姓困苦,想与诸国通商,不得不借天烬之路,一直仰仗天烬鼻息。而且当年大元公主实在与先帝恩爱情深,是渊帝派人前去,以我们皇上的性命相威胁,皇上实属无奈,只能下令……那晚之后,皇上一病不起,夜夜思念公主……”
他说着,居然有些哽咽,动情的语气倒有几分感染人。
倾心太后只是笑笑,轻轻点头,平静地说:“哀家明白,渊帝是什么人,哀家再明白不过了。汉仪病久,王后一直精心照料她。哀家希望,云罗和大元永远修好。”
“是,这也是我们皇上的心愿。”几人赶紧跪下,给倾心太后磕头。
“皇上现在不在宫中,来人,带几位使者下去歇着。”倾心太后和蔼地笑着,让人带着几位使者下去。
青鸢目送他们走远,小声问:“焱殇去哪里了?”
“王后尚且不知,哀家又怎么知道呢?”倾心太后笑着看她。
青鸢转过头来,借着朦胧的光仔细看这位高深莫测的婆婆。
“你们在一起也有些日子了,肚皮可得争气点,早点给殇儿生个胖小子。”倾心太后把边的果盘推到她的面前,和气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