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曦汗,然后指了指树林子说,“感受泥土和树木的清新吧!”
莺莺叹声气说,“叶子都掉光了。”
林朝曦又说,“听听,这夜晚的白鸟歌唱。”
莺莺凝神听了听,林城卓眉头越皱越紧,忽然说,“这不是鸟叫,这是打雷!”
林朝曦一惊,抬头时恰巧有一滴水打在脸上,她哭丧着脸说,“不会吧那么衰!竟然下雨了!”
话刚落,一道闪电便劈开了夜空,林朝曦暗叹老天待她太薄,此处已经无处可躲。
“我靠!他妈的!衰神附身!”林朝曦跟在林城卓身后跑着不断咒骂,脚下踩着枯枝断叶发出咔咔的声音,前方是斑驳交错的树林,乌云笼罩天空,黑夜之中大雨滂沱,她很难视物,不断地用袖子抹脸上的雨水。
莺莺更是虚弱,跑起步来两只腿都劈不开多少,很快她就与林朝曦错开一段距离。
林朝曦回过头冲着两名家丁大喊,“你们俩还不帮忙搀着她!”
两名家丁牵着倔强的马儿,还要顾着莺莺已经很是困难。
轰隆一声,却是马车的轮子陷进了土凹里。
“大公子,马车拉不出来了!”
林城卓起先持剑砍着前方的荆棘,此刻才停下来,一个翻身已经飞到他们面前,一手拽着缰绳,呵斥马儿,“走!”
马儿嘶鸣一声向前迈步,但是车轮卡的太紧依旧拔不出来。
莺莺站在一旁不知该怎么办,林朝曦迈着踉跄的步子走到马车后面帮忙推车,淋湿的头发服帖在脸颊上看起来很是滑稽,她大喊,“大公子拉车,你们几个跟我一起推车!”
莺莺和两个家丁这才跑过去协助,林城卓将缰绳绕在逼上,向前艰难的拉车,又是一声轰雷,马儿大概是受了惊吓,竟然抬蹄子一窜,倏地挣开缰绳冲向树林。
马车瞬间失了重心,直往后滑,这可让抵着马车后方的林朝曦吓了一跳,后面是粗壮的树干和繁茂的灌丛,前面是离她越来越近的马车,天啊,难道要被马车挤死?!
林城卓来不及去追马,眉峰一皱立刻冲到后面去,剑鞘猛的一推将两名家丁推到一边,然后又伸手拽了惊慌失措的莺莺,她一个趔趄栽到一边的泥土地上。
眼见着马车滚动着轮子就要碾到她身上,林朝曦愤懑的看着林城卓救人,然后哀哉为什么平时没跟大儿子搞好关系,在这危及性命的关头他竟然先救那三个下人,而自己就要壮烈的一命呜呼!
林朝曦已经退到最边上,背脊顶着粗糙的树干,冰凉的秋雨打透了衣裳,看着滚来的马车向她靠近,她只能深深叹息然后闭上眼睛。
下一秒,感觉有个东西贴在她身上,将她团团包围,林朝曦不由的一颤,但是,被马车挤的力道好像不大,她轻轻睁开眼,一团黑忽忽,这肩膀,这胸膛,这黑衣,这身影,不就是林城卓?他竟然挡在她的前面,生生受了几百斤重的马车的滚力。
她哑然,听见抱着他的林城卓忽然低吭一声。
“公子!”莺莺和家丁惊呼着跑来,三个人奋力的去拉绳子,恰巧有个猎户经过,帮了一手,但是林朝曦始终傻眼,说不出话,感觉抱着他的人似乎失去了知觉,一动不动。
他可以对别人尽力,却惟独对你尽心。他救我们,或许会用很多方法,但是救你,甚至不惜性命。很久以后,莺莺这样对她说。
五个人拥挤的住在樵夫家里,樵夫很好客,他们一家三口居住在树林中央的一处茅屋,不大,却能腾出来柴房给家丁居住,婴儿房则供给两名女书童。林朝曦塞给他一锭金子的时候他更是欢喜,嚷嚷着明天就能给妻子孩子添置过冬的衣物,还连连道谢。
林城卓被砸了后脑,脊椎也受伤不轻,樵夫帮忙脱下林城卓的上衣,看到满后背的青紫,莺莺泣不成声。
家丁们也无计可施,樵夫的夫人带着他们去烤火休息,然后煮好了清粥递到房间里来。
林朝曦坐在床边,用热毛巾给他擦脸,还有嘴角的血,她浅浅笑着,有点庆幸自己还活着,但是忽然觉得自己像个扫把星,连累了林城卓,想起智悟大师说林城卓会有一劫,她都想抽自己个巴掌问问,自己到底是能救他的那个还是害他倒血霉的那个。
“姑娘,吃点东西吧。”樵夫夫人刘氏走进来,温柔的拍拍她的肩膀。
她的面颊泪痕已经干了,这大概是自己来到这里第一次哭,情感泪水的流淌还是因为内疚和自责,瘟神啊瘟神,她这样定义自己。
“姑娘?”刘氏再次忧心的拍了拍她的肩。
“姐姐叫我小夕就好了。”林朝曦抹了把眼泪,挤出一丝笑容。
刘氏笑了笑,然后叹声气说,“你夫君对你真好,这身子骨……”
“他不是我夫君……”林朝曦说。
“呵呵你放心,明天我让老刘去请大夫来瞧瞧你哥哥,你也别累坏了自己,要不哥哥醒了该心疼你了。”
林朝曦觉得解释不清也懒得解释了,面对一个热心的大姐,只能笑着感激。
她填了两口粥,听见林城卓的咳嗽声急忙冲上去,问,“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