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齐宝盒高兴,建元帝也笑了,搂了齐宝盒小声道:“你如今才怀胎还不甚稳当,就好生在凤鸣宫歇着,你要是无聊,我请四嫂进宫陪你说话如何?”
“别。”齐宝盒赶紧摆手:“四嫂这会儿已经躲到城南去了,很不必再劳累她急匆匆进宫,且等等吧,等年前我召四嫂进宫说会儿话。”
说到此处,齐宝盒又想起除夕宫宴的事情,拉着建元帝商量了好一会儿,等她觉得困了,胡乱说了几句话,不一会儿就倒头睡下。
建元帝看她睡着,小心的将她放平,给她盖好被子这才离开。
却说齐宝盒怀胎,那些大臣再不敢在建元帝跟前叽叽歪歪了,他们早先那样撺夺建元帝纳妃,一来是为自家考虑,想叫自家在后宫有个人在,能时不时的跟建元帝吹吹枕头风,二来,也确实是为大周未来考虑,想着建元帝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有一子半女,如此国朝不稳。
如今皇后怀孕,正是紧要的节骨眼上,谁还那么不开眼敢提纳妃的事。
皇后本就不是什么贤惠大度的,万一惹的她生了气,这好不容易怀上的小公主小皇子有什么万一的,谁吃罪得起啊。
再者,皇后是什么出身,那是建元帝的亲表妹,论起亲疏来,这两个人是亲密无间的,在建元帝心里,怕是许多重臣加在一起都没皇后份量重呢。
还有,皇后娘家那也了不得,皇后那六个姐姐都不是省油的灯,六个姐夫加在一处也是文武一把罩,又有个封侯拜相的哥哥,谁不开眼去招惹她。
基于这种种原因,齐宝盒怀胎之后耳根子倒是清静了,建元帝也安生不少。
如此,一晃眼又是许多天过去,齐靖和于龙终于奉承平帝还朝了。
这一日已是腊月十十三了,又下了一场雪,路上并不太好走,可饶是如此,齐靖和于龙还是带着承平帝紧赶慢赶的回了长安。
太上皇还朝,建元帝这个当儿子的自然要亲迎出去。
他虽不愿意,可为了作戏,还是带着文武重臣迎出城去,在离城门口二十多里处迎到瘫着起不来的承平帝。
建元帝远远的看到承平帝的御辇就一掀龙袍的下摆跪了下去,他这一跪,满朝文武也跟着跪了。
等御辇近了,建元帝叩头,大声道:“不孝儿迎太上皇还朝……”
“臣等迎太上皇还朝。”后头,文武大臣俱高呼出声。
御辇里好久没有动静,过了约摸一柱香的时候,就在建元帝冻的膝盖生疼,腿都快麻木的时候,终于听到承平帝的声音:“都起来吧。”
建元帝应了一声起身,凑近御辇:“父皇受苦了,儿子已在宫中备下成寿宫请父皇休养。”
“太子呢?”承平帝对于建元帝的这些表示亲热的话没理会,而是直接问太子的安排:“那个孽子你是如何安排的?像他这么不忠不孝的就该剁碎了喂狗……”
呃?
建元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难道要告诉承平帝他给太子封了昭仁太子,并且好生安葬,而且,还和承平帝的皇后葬在一处?
真要这么说了,恐怕承平帝当场就得气到嗝屁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痛骂
“父皇。”
建元帝强撑着安抚承平帝:“这事咱们回宫再说吧,如今外头冷,别冻着父皇。”
承平帝想想也是,遂点了点头:“叫他们都起吧。”
建元帝赶紧叫文武大臣起身,又恭敬的等着承平帝的御辇起驾之后才坐车回宫。
进了皇宫,建元帝又奉承平帝进了成寿宫,眼见得布置的还挺雅致的成寿宫,承平帝脸上终于平缓一点,他一边看一边点头:“你倒是费了一番心思,也算是难得了。”
建元帝一笑:“这是皇后布置的,早好些日子皇后就开始亲自带人布置成寿宫,儿子一点没插手。”
承平帝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人不可貌相,皇后那个样子,没想到也是个雅人。”
感慨几句,承平帝接着问建元帝:“太子到底如何了?你很该将他从皇室中除名,将他的尸首挫骨扬灰……”
“父皇。”建元帝笑着扶承平帝坐下:“儿子还记得小时候在宫中过活,那些宫女太监都瞧不起儿子,时不时的欺负一通,寒冬腊月的时候只给那么一丁点呛人的炭,儿子也不敢烧,冻的只能窝在床上蒙着被子,那时候还是太子接济一二,叫人送来几篓上好的银霜炭,儿子小时候才能过了冬,若不然,怕是这会儿早没我这个人了。”
说到这里,建元帝看了承平帝一眼:“说起来,太子对儿子有恩,儿子不能忘恩负义,所以,儿子将太子厚葬了,谥号昭仁。”
“什么?”承平帝一听这话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满面怒火指着建元帝就骂:“你个不孝的东西,早知道你这般,朕当初生下你来就该直接掐死了事,还叫你活到这么大,朕真是瞎了眼。”
“呵呵。”建元帝也不恼,笑了一声:“父皇哪时候没瞎眼?您要是眼明心亮,如何会任用丁相?怎么就叫北梁打进长安城了?您提拔的那些重臣有几个是忠君爱国的,一个个可不都是奸佞小人,您一辈子都是闭着眼睛糊着心过的,这会儿都老了,何必非得擦亮眼睛呢,人常说难得糊涂,父皇也就糊涂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