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快刷掉自己一层皮的时候,门外又响起他的声音。
“你再不洗好,我就要进去了。”
“啊,不准!”她赶紧放开帕子,拿起摆放在旁边的干布擦拭起身子,然后七手八脚地穿上放在旁边椅子上的衣物。幸好这套衣物看起来“正常”多了,起码不是那种袒胸又露背,配上半透明纱质罩衫的衣裳。
她才刚扣上腰带,完成了穿衣动作,门就被推了开来,东方夺已经换上干净衣物,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她气虚地跌坐在椅子上,体力消失得很快。显然落水让她承受了不少额外的压力,现下她身子骨软绵绵地,居然使不上什么力。
他眼明手快地站到她身后,让自己当她的靠背,以免她从椅子上溜了下去。他一手环着她肩膀,一手将姜汤拿到她鼻子前端。
“喝吧!”他低声命令着。
她想抬头瞪他,想发表对他的恨意,想骂他、咬他、啃他,可是现在完全没有力气。磨蹭了半天,他也不催她,也没再开口讥讽,就这样端着姜汤,煞有耐性地跟她耗着。
终于,她不情愿地低下了头,一手扶着碗,努力地喝了好几口姜汤。
姜汤一入口,那暖气就直接进了她的腹部,整个人温暖了不少。这种天气虽然不算很冷,但是江水颇凉,泡过后还真的直打哆嗦。她是没溺过水,凭着愚勇跟意气之争,就这样跳下了船。如果现下要她再跳一次,她肯定没勇气的。
“喝干它。”他在她停下来时催促着。
她顿了顿,不情愿地说:“我不会原谅你的。”
沉默降临在彼此之间,她差点就想抬头看他的表情,但是最后他终究还是开口了。
“很好。”他的声音略微沙哑,听不出这两个字有开心或是难过的味道。
这男人还是那样不可捉摸。
她抿起嘴,再度张口,将那碗姜汤喝干。
才喝完了汤,他放下手里的碗。她还觉得头有点晕,想靠在床上坐一下,就见他微弯下腰,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你做什么?”她惊慌地拍打着他的胸膛。
他不为所动,坚定地迈开大步,朝门外走去,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还在画舫上。
“别动,我带你回家。”他低声地应。
“回哪个家?”她鼻子一酸。“难不成你要带我回京城?”忽然间她想起了多日不见的皇帝哥哥,出城以来第一次,她想家了。
她没有发现他的眼睛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只顾着伤心,所以将脸靠着他厚实的胸膛,扁着嘴,硬忍住眼底的泪水。
“夏姑娘,好好保重。”几个醉月坊的人朝她挥了挥手。
她讶异地看着大家,看来东方夺真的要带她离开醉月坊了。如果早一天,她不知道有多开心,但现在,她已经没有那心情了。从死里走过一趟,现在终于要离开这鬼地方了,她心里倒是有种复杂的感觉。
东方夺抱着她走下画舫,直接走向岸边石板路上不知道备妥多久的马车。杜正旗已经站在马车边等了,他打开门,让东方夺抱着她进入马车,然后随即跳上马车,驾着马上路了。
一进了马车,夏絮乐原本挣扎着要从他怀抱中离开,但他不肯放人,到最后她只好赌气地用力靠在他身上,妄想压痛他。
东方夺不吭一声,显然不把她的重量放在眼里。
随着马车固定的颠簸,她的眼皮逐渐沉重,由于体力大量流失,很快地她就向睡神投降了。
然而那个没有睡去的男人,望着她清丽的面容兀自发起呆来。他轻轻拂去她额头上的发,抹去她的薄汗,然后手指头还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流连。
她瘦了些,原本就不圆润的脸蛋更显消瘦了。他的指抹了抹她苍白的唇,好像希冀这样的动作可以帮她增加点血色。
他心底有着一抹闷痛的感觉,陌生的,前所未有的奇异感受。
当看着她从船上跳下去时,他感觉到自己血液都在身上结冰了,完全没想到她的性烈至此。原本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就算她不求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