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看,见高大男人后面还站着几个男人,自己从没见过,又见那高大男人不时地抬头朝大树张望。
卫青、霍光带领几十名羽林军来到高忠面前,卫忠连忙给二人见礼。卫青亲切地说道:“卫忠,皇上一会就到,你要让孩子们好好表演,让皇上开心些。”卫忠连连称是。卫青道:“你的老父年初得场重病,我让人医治好了。等皇帝封禅后,你还是回卫府照顾老父,顺便颐养天年吧。”卫忠心里一酸,说道:“有劳大将军挂念,听从吩咐!”
霍光拱手说道:“老英雄壮年为国拼杀,为我大汉立下汗马功劳。老了也不忘报国,您培养的这些小孩以后必成大汉勇士!”卫忠道:“这个自然。等皇帝来了,我还要小孩在这里表演,让他知道,我老卫即使从军营里出来,也没有忘记为皇帝尽忠。”
几片树叶落下来,霍光抬头看了看大树,心想这时候怎么还落叶子,冲着一个侍卫喊道:“李广利,上树看看。”李广利却道:“树上有什么好看的,这树虽大,但是从下面就能看透上面。”霍光正色道:“我们负责侍卫皇上,干系重大,务必仔细,不可大意。”李广利遂脱下铠甲,解下腰刀,爬到树上,搜查一遍,冲着下面喊道:“霍中尉,上面除了一个鸟窝,没有什么东西。”霍光招了招手,李广利又爬下树,霍光吩咐侍卫把围观百姓赶得远些,挨个搜查是否带有铁器。
泰山县令刁得贵也在现场,想在霍光面前表现一番,他来到高大男人面前,盘问道:“干什么的?”男人恭敬地答道:“大人,我住在城南,卖炸糕的。”县令道:“听你口音不象本地人”男人答道:“是的,大人,我小时候住在河南,跟着父母逃荒到了泰山。”县令“哦”了一声,扬手道:“再往后站远点”
李广利见周氏头上的银簪闪闪亮,过去一把揪下来。周氏今天是为了看皇上,才特意把银簪戴上,平日里舍不得,见被夺去,气冲冲地说道:“我这银簪又不是凶器,你凭什么拿去?”李广利冷笑道:“这个可做凶器”,边说也比划着刺自己的脖子。周氏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抢,李广利退后一步,把腰刀拨出一半,厉声道:“你想行凶吗?”黑平赶紧把自己婆娘拉住。卫忠见状不满,上前夺过银簪还给周氏。李广利刚想发作,见霍光冷眼瞧着自己,就恨恨地走到旁边。卫忠对霍光低声说道:“这厮什么来头?长相虽然漂亮,如此下作又猖狂。”霍光低声说道:“他有个妹妹,是倾国倾城的姿色,把皇上都迷倒了,他本是个混混,仗着他妹妹,他才嚣张。”
远处一阵鼓乐声响起,卫忠知道皇帝快来了,就冲着小孩们喊道:“你们先到外面撒泡尿,免得你们在皇帝面前出丑。谁万一在皇帝面前尿裤子,我就把你们的小鸡割下来,送到皇帝当太监。”人群一阵哄笑。铁蛋拉着饭勺的手说:“跟我走”,他故意从高大男人面前经过,到了树林边上,一边撒尿,一边得意地说:“我没说错吧,那个人就是送我银子的,叫冯什么……”饭勺一惊,说道:“冯沙车!”铁蛋说道:“对,就是冯沙车,他刚才还给县令说什么卖炸糕的,我姥爷就在城南,那里的炸糕我都尝遍了,哪里见过他?”饭勺道:“你怎么确认的?”铁蛋道:“他给我捏喉咙和递钱的时候,我看见他右手指的小指头缺了半截。刚才我从他身边过去,看见他的手了,小指头就缺半截。”饭勺知道是冯沙车后呆呆地思想着,也顾不上撒尿。又一阵鼓声响起,铁蛋拽着饭勺快跑回来。高忠让三十个孩子分成三排,让饭勺站在前排中间,他虽然个子高大,但姿势规范,可做大家模范。
霍光引领皇帝刘彻来到大树下,刘彻拉着玫瑰小公主缓步走着,并向百姓挥手致意,人群顿时议论纷纷。
卫忠快走两步,跪倒在地,说道:“小臣卫忠拜见陛下!”,孩子们随即一起下跪,高呼:“皇帝万岁,万万岁!”刘彻大喜,上前挽起卫忠道:“老兵请起,孩子们请起!”刘彻走到石凳上坐下,卫青、霍光、东方朔、司马迁、上官桀、金日磾、李广利和几个侍卫在身旁站立。饭勺见皇帝五十多岁年纪,宽脸大耳,下巴前倾略微象猪头,但龙冠龙袍都显得高贵堂皇,脸上表情不怒而威。饭勺悄悄对铁蛋说:“皇上的脸有些象你家养的大黑猪!嘻嘻!”铁蛋捂住嘴也笑了。
卫忠走到刘彻面前,施以军礼,郎声道:“报告皇帝陛下,大汉小勇士队伍准备完毕,请训示。”刘彻微笑道:“好,开始表演吧。”卫忠答应一声,“是!”,离开皇帝,走到孩子们面前,大手一挥,说道:“开始!”孩子们便抡起木棒,口中喊着“杀”,舞弄起来,人群中百姓见孩子们动作整齐划一,又虎虎生威,大声叫好。刘彻看得也频频点头。小公主见一帮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孩如此威武,也拍着双手跳跃叫好。
围观的人群起了一些骚动,刘彻一皱眉,李广利上前禀道:“陛下,百姓想一观龙颜,侍卫们不允,故此推掇起来。”刘彻道:“怕什么?我是大汉天子,犹如大汉子民之父母,何况有羽林军,还有这些小勇士护驾。”说着站起来,朝人群挥手,百姓们兴奋得高呼:“皇帝万岁!”
饭勺回头一看,见那大个子男人不看皇帝,却一个劲地看大树,联想起来:“冯沙车和郭沙柳说让大树成为皇帝葬身之所,难道树上真有什么名堂不成?这几天大树的确奇怪,树上的喜鹊一直没有露面,都进夏天了,还掉树叶。不行,我得上去看看。”饭勺放下木棒,朝大树跑去。小公主一见,急道:“你跑什么?给我回来!”上前去抓。卫忠暗自恼怒,碍于皇帝在前,不便发作,装作看不见,继续指挥孩子们练武。周氏见儿子练得好好的,却跑出队伍,若不是有待卫拦着,早冲上去拧他耳朵了。
饭勺到树下,抱住树干就往上爬,平时也经常爬树,很在行,一会就到了树干顶端。饭勺看看各处,没什么异样,回头看冯沙车,似乎更加焦急,双手不住揉搓。饭勺又低下头细看,忽然发现一个鸡蛋大小的洞,他感觉奇怪,以前没有啊,伸手去掏,够不到底,又折下一根树枝,往里掏,也不见底。他大感疑惑,忽然感觉小肚子憋得慌,就解开裤子,掏出小鸡,朝小洞撒起尿来。小公主在树下看得正着,立即羞红脸,大骂起来:“你好不要脸,大白天跑到树上撒尿!”。
小公主一叫,众人都看过来,哄然大笑。刘彻沉下脸来,卫忠气冲冲跑到树下,大骂道:“黑饭勺,你个兔崽子,快下来,枉费我平时疼你了!”正在此时,忽听有人大叫一声:“哎呀,气死我了!”卫忠一惊,却不知声音来自何处。小公主耳尖,指着大树说:“大树说话了,有鬼!”话音未落,但见树干齐刷刷倒下一块,树里站着个人,正手忙脚乱地掠拭身上的尿水。饭勺脚下站不稳,啊呀一声倒下来,卫忠赶忙上前接住。
树中人怪叫一声,跳下树来,手握单刀朝刘彻猛劈。卫忠用木棒接住,咔喳一声断为两截,卫忠赶忙缩头,稍慢一些刀尖又划破了脸,鲜血淋漓。树中人猛踢一脚,卫忠倒在地上,却伸出右胳膊拖住树中人脚,大呼:“救驾!”树中人反手一刀,挨到近处,翻转刀身,刀背把他手臂砍断,卫忠惨叫一声昏死过去。众待卫清醒过来,拨刀上前截杀,现场一片混乱。
小公主吓得花容失色,呆立在地,饭勺赶忙把她拉在身边,躲在树后。他看见那树中人身材矮小,应该是郭沙柳了,再转过头来看,围观人群中的冯沙车趁着侍卫冲到树下的机会,从背后出手,一拳撩倒一个侍卫,抢过大刀,后面的三四个大汉也一起上前,各自抢过一把单刀,逼向树下的刘彻。
郭沙柳见侍卫围上来,从背后拨出一张短驽,一打板机,三箭射出,三名侍卫应声倒地。他用左手挥刀砍翻几个侍卫,又用右手从腿中绑布上抽出三支箭,右脚踏弓,右手上弦安箭,朝着刘彻击发。东方朔见状,忙从怀里掏出一物冲着刺客扔过去,喊道:“着暗器!”郭沙柳一偏头,驽箭射偏,从刘彻身边滑过,射死两名侍卫,吓出刘彻一身冷汗。卫青拔出长剑,霍光挥舞单刀,奋身上前迎住郭少柳,另一个侍卫上官桀抵住冯沙车,虽然被砍两刀,仍自苦战。金日磾则护住刘彻向后撤退。
也就缓过一会,羽林军蜂拥而上,一批团团护住刘彻,一批包围五个刺客,老百姓早吓得四散奔逃。郭沙柳见大势已去,暗叫一声天不助我,打声唿哨,五人合作一处,所向披靡,杀开一条血路,逃进山林不见。
大树干失去一块,树冠压得慢慢弯曲,饭勺拉着小公主赶急躲开,轰隆一声,大树倒下,又砸伤若干侍卫。
皇帝刘彻见刺客逃走,忙推开众侍卫,焦急地问道:“我的小玫瑰呢?”小公主赶忙跑过去,刘彻把爱女揽在怀里,慈爱地端详一阵,见爱女无恙,方才放下心来。卫青上前禀道:“启禀陛下,刺客已逃入山林,罪臣已加派人手会合泰山郡士兵严密搜查。”刘彻问道:“你可知道这批刺客的来历?”卫青默然。东方朔上前说道:“启禀陛下,刺客藏身树中,而树当时不死不倒,如此技艺,恐怕只有墨教做得出来。二十年前,朝廷将其巨子郭解斩首,墨徒四下逃散,今日看来是报仇的。不过,天子洪福齐天,小男孩的一泡尿把刺客提前逼出来。若等他瞅准时机,后果难料。”刘彻双眼逼视卫青,说:“大将军,二十年前,朕欲把郭解迁往茂陵,你求情;朕杀之,你阻拦,现在知道这伙和徒的厉害了吧,他们根本不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卫青吓得跪倒磕头,说:“臣死罪!”刘彻笑道:“大将军快请起,你一向忠心耿耿,不过是被墨教迷惑罢了!”卫青说:“多谢陛下开恩!”
刘彻沉吟片刻,说道:“如今四夷臣服,只有这个墨教阴魂不散,廷尉何在?”廷尉张汤赶忙上前道:“臣在!”刘彻厉声道:“命令全国严查墨徒行踪,严加惩处。”张汤答道:“是!”
卫忠砸在树下,众人将他救出,挽着他来到皇帝面前。卫忠扑通一声跪下,磕头说道:“陛下,罪臣罪该万死,我实在不知道贼人藏匿在此。”,刘彻大度地说道:“老兵请起,朕知道你忠心耿耿,只恨这贼人狡猾。”卫忠又道:“陛下,臣这几年用泰山泉水酿造上等美酒,献于陛下,明日在山顶祭天时,我再送几坛上去。”刘彻大喜,说道:“明日你不必上山了,让下属送去即可。”卫忠道:“陛下,臣要亲自押运,以防万一。”刘彻赞叹道:“难得你一片忠心!”顿了一下,又说道:“那个撒尿的小男孩是谁?把他叫过来。”卫忠转身冲饭勺招了招手,饭勺跑过来,高忠说道:“饭勺跪下!”刘彻一挥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土饭勺刚见皇帝有些紧张,见他和蔼可亲,逐渐平静下来,说道:“我姓黑,叫饭勺。”话音未落,玫瑰小公主扑哧一声笑了,说道:“不如叫饭桶得了!”饭勺恼怒,瞪了她一眼,心想刚才不如不救她,让大树砸死她,于是把上衣敞开,大声说道:“我是北斗星下凡!”
皇帝刘彻好奇地近前细看,见饭勺胸膛上,从胸口到左肩,排列着七颗黑痣,间距差不多,弯曲如勺,恰似天上的北斗七星,心中称奇,对东方朔说道:“东方朔,你精通相理,评判一下。”东方朔近前一看,也吃一惊,再看饭勺五官,天庭饱满,地阔方圆,鼻子尖挺,两眼有神,便知他心性聪慧和倔犟,遂对皇帝说道:“陛下,此子胸前确有北斗七星的图案,北斗星又称作勺星,所以其父母将其为饭勺,想是乳名。北斗居天之中,当昆仑之上,运转所指,随二十四气,正十二辰,故决定天下人间大势。北斗七星有天枢宫贪狼星君、天璇宫巨门星君、天玑宫禄存星君、天权宫文曲星君、玉衡宫廉贞星君、开阳宫武曲星君、摇光宫破军星君,各主人之欲、贵、财、文、仁、武、杀之七性。据相书所言,胸有北斗七星者,富含人之七性。”
刘彻若有所思,又问:“其命运如何?”东方朔回答:“北斗者头脑聪慧无比,性格极其坚韧,心性孤傲,行事自以为是,善难驾御。这类人实乃极阳合极阴,常集大文大武于一体,至刚至柔与一身,行为则大恶又大善,命运则大悲又大喜、大起伴大落,大吉随大凶,既可为国家栋梁,也可为国家乱贼!”刘彻一皱眉头,东方朔接着说:“陛下,此子断然不会乱贼!其左眼角还有颗黑痣,按距离当为北极星所在,因此能够*七星,不致叛逆,心性偏向善良。如果没有此痣,恐怕为大奸贼也!”
刘彻听得频频点头,又问道:“饭勺,看你年纪十二三岁了,怎么还没有大名呢?”饭勺说道:“我也觉得不好听,常有坏蛋叫我饭桶,请你给我起个好名吧?”小公主听饭勺话里有骂她之意,冲他一嘟嘴,又抓住刘彻的手说:“父皇,你就给他起个饭桶的名字。”
刘彻又看了看饭勺胸前的北斗星,说道:“名字倒是现成的,你就叫北斗吧。”饭勺一听,甚是合意,喜不自禁,又冲着小公主挤了挤眼,意思是气死你,我有好名字了。刘彻道:“土北斗,你今天上树撒尿,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刺客?”北斗心想说起来麻烦,就说道:“我瞎猜的。”刘彻说道:“你今天算是立功,朕赏你银子千两。”卫忠扯了一下北斗的衣袖,北斗会意,跪下谢恩。刘彻又吩咐御医给卫忠疗伤。简单包扎后,他拉着北斗想去领赏银,刚走几步,小公主忽然说道:“黑饭勺你给我站住!”又朝刘彻说道:“父皇,都三个多月了,没有小孩陪我玩,烦死了,你就让这个破饭勺陪我上山吧。”刘彻点头同意。
小公主欣喜地追过去,说道:“黑饭勺,你留下来陪着公主我登山。”北斗恼道:“我叫黑北斗,不是黑饭勺,我要拿银子给爹娘,谁陪你玩。”说着又走,小公主跑到前面,拦住说道:“黑饭勺,你真大胆,这是圣旨,你要违抗,灭你九族。”关北斗倔劲上来,说道:“我不去,你有何办法?”卫忠见状,忙厉声说道:“饭勺,不,北斗,快陪小公主登山,明天就会下来,我把银子给你送家去。”北斗无奈同意。
刘彻朝周围打视一眼,问道:“李广利呢?”众人查找半天,才从龙撵下找到他。李广利瑟瑟发拌抖来到皇帝跟前,刚想见礼,刘彻劈头训道:“一打仗,你就溜了,这样的胆量以后如何统兵?”李广利赶忙跪下谢罪。刘彻并没有处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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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岱顶现血光 北斗再立功
刘彻卒领文臣武将到明堂祭祀列位祖辈,又接受大臣朝贺,用罢午膳,接着带领几十名大臣开始登泰山。
卫青在前面开路,他还在为上午自己没有仔细搜查大树而懊悔,所以这次命令士兵仔细搜查,尽管此前已经搜查好产并封闭泰山。沿途布满士兵,关键地方多派士兵把守,严禁闲散人员出入。刘彻开始步行上车,走了一里多地,体力不支,遂乘一座软轿上山。他想起四年前自己步行上山,尚未觉吃力,四年过后,无法步行,真是岁月不饶人啊!轿外风光雄伟,看着景色,刘彻的心情方舒缓过来。他对东方朔说道:“小公主呢?”东方朔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在后面和那个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