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办法不好。”不等我开口,丁哥儿已经叫道:“我们去少林寺确实是凶多吉少,我反对。”
“那就采取第二种方法,什么也不做,随它事态的发展,走一步看一步了。”灵儿道:“这样最坏的结果不外乎拼他个两败俱伤,鱼死网破,就象上次洪山大劫一样。”
“不行。”我马上反对:“我不同意,我不能让绿林帮毁在我的手里,让兄弟们因为我而受害。”
“你说哪里话,我就不信我们打不过他们。”丁哥儿也马上喊道。
灵儿眨了眨眼,笑了一下,又道:“秋大哥还未听我把话说完,那只是最坏的结果,还有可能化干戈为玉帛呢!我认为只要我们处理得当,还是采取第二种方法比较稳妥。再说,我们也不怕任何人再来攻打大洪山。”
“对,我完全赞同灵儿姐的意见。”丁哥儿在一旁随声附和。
我看了他们一眼,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主意,坚决地道:“不,我还是要去一趟少林寺。”
“浑球,你是要找死呀?”丁哥儿不由得骂道。
灵儿只怔了一会儿,仿佛已猜透了我的心思,低下头去想着。
“我的心一直不安,不为别的,只为了我自己。”我动情地道:“一个人虽然不是你害死的,但与你有关,你逃得开责任吗?你能够回避吗?你还可以安心地去等待吗?不,我不能,我永远不能。不管怎样,我也要去吊唁一番,哪怕他们要我偿命,我只求活个心安。我不强求你们跟我去,我只想一个人前往。”
灵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她的眸子在闪烁,她的嘴唇在微笑,她的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良久,才充满激情地道:“不,我陪你去,无论到哪里,我都愿意陪你去。”这话象火一样,烧得我浑身滚烫,真恨不能与她亲吻。
丁哥儿愣了愣,无可奈何地道:“既然你们都去,那我也只好去罗,哎,谁叫我们从小就在一起。”
我和灵儿、丁哥儿,同着三老离开了大洪山,将山上的事务全权交给了洪山三虎。
已是仲夏季节,天气很热。我们往北赶着行程,一路上,丁哥儿的嘴巴就未闲着过,他总是埋怨我不该去冒险。我笑着告诉他,愿意跟着就跟着,不愿意就回去。他气得嘟囔着嘴,说不出话,半天后,还是自言自语地道:“还是跟着吧,回去我也不认得路。”
我们来到了南阳,丁哥儿忽然想起了慕容娇,非要到南宫世家去看一看,也许还会遇上项冲等人。我却摇了摇头,心里清楚与三世家结的仇,南宫长胜和慕容致情不会招待我们,何苦去讨那个没趣呢。无奈丁哥儿死缠硬磨,一定去见一见慕容娇,我也想知道她们怎么样了,犹豫起来。灵儿出了主意,叫我们在一处茶馆中稍坐,她去打听一下,想办法将娇儿叫出来见我们,这样就不必去见她们的父亲。丁哥儿一听,十分赞同,也要跟着去。我只得叮嘱了几句,这才看着他们离开茶馆。
我与三老围坐在一处不显眼的角落里喝着茶。这大热的天里,南来北往、各式各样的人会集于此歇脚,茶馆里的生意倒是兴隆,十余张桌子都没有空闲,人们一边喝着茶,一边闲聊着天。在这种场合,什么事情都打听得到,我只是无意去听人们谈论些什么,说得什么新闻,与我无关的事太多了,我也关心不过来。但是,我邻桌两位商人模样茶客的谈话,却不知不觉得吸引了我。
“刘老弟,听说你那里还有几口剑师庄所铸的剑,不知可卖了出去?”一个人沙哑着声音在问着。
“哪里,他剑师庄的剑故然是好,但价格太高,一般子弟谁买得起。而那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们,宁愿花上百两银子多买几只鹦哥儿鸟或者古玩,也不愿花上几百两买把剑。哎,去年的货还压在手里,未曾出售呢。”姓刘的唉声叹气地道。
“老弟,这一回你可要发大财了。”前一个人道。
“王老兄为何如此说?”
“难道老弟没有听说?剑师庄被人一夜间杀了个鸡犬不剩。”
“有这等事?这几天我去了剑南一趟,刚回来,倒是没有听说。”后一个人惊讶地问。
我也竖起了耳朵。
“嘿嘿,剑师庄一旦消失,老弟手中的剑可就成了绝品,恐怕要卖个好价钱了。”姓王的人羡慕地道。
“剑师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姓刘的似乎并不关心自己的生意,而更加关心那件惨案。
“老弟果然不知了。”姓王的道:“几天前,有人去拜访剑师庄的老剑师莫与敌,到得那里,方才发现里面的人都被杀了,只有一个小徒弟尚有一口气。在庄子的口处还捡到一块雕着面具的铜牌子,象是七杀门所为。”
“哦?这些人都死在七杀拳下吗?”姓刘的问。
“不,剑师庄的人都死在利刃之下,并非七杀拳。据武林行家推测,这些人都是死在一种小型兵器之下,几乎每个人都血流不多,心口被捅穿。从那伤口的形状看,好象是把匕首。这根本不象七杀门所为,七杀门杀人都要灭迹的。”
“匕首?”那人一愣,我也一愣,只听他又问道:“不知莫老剑师是否也死在那兵刃之下?”
“是的。”姓王的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姓刘的叫了起来:“谁都知道莫老剑师祖传的一件神蚕丝袄,时刻穿在身上可防任何利器的穿刺,连峨眉山的飞云剑,武夷山的玄女剑也无法伤及毫毛,怎么可能被一把小小的匕首穿透?”
“但它确实被那利刃穿透了。”姓王的人肯定地道。
姓刘的依然不信,嘴里说着:“不可思议。”一边摇着头,这才问那对面的人:“也不知剑师庄与何人怎生结了仇。”
“你不知道,他剑师庄的人也不知道。”姓王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