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越来越浓,已成了弥漫的雾。娇儿大喝一声,引着宝剑向周心远激射而来。周心远并不想马上就死,所以只好分出手来迎向娇儿,这样一来,他的乌云狂沙阵威力马上大减,但是,篷然一声,娇儿的剑没有刺到周心远的身体,自己反而被震了出去。
娇儿“啊”地惨叫一声,剑撒手而出,同时一颗蓝莹莹的宝珠也脱开了紧攥着的手,一道刺眼的蓝光让周心远大吃一惊,那宝珠就落在他的面前,他一眼就能认出这是辰星宫之宝。他有了木星珠,如果再有了水星珠不就更好了吗?这贪念一动,他就要伸手去捡,于是,他连后悔也来不及了。
就在周心远的手要捡起那颗水星珠的时候,丁哥儿象一道闪电,突然就冲出了乌云狂沙阵,一剑又准又狠地刺入了他和身体。这一次他没有再击向心脏,而是刺穿了周心远的咽喉!周心远的心脏可能是偏的,但他的咽喉却是绝对端正。
周心远到死还睁大着眼睛,他不能够相信,简直不能够相信:居然有人能够逃脱他的乌云狂沙阵。他想问,但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便咽了气。这一次应该不需再检验了,可是丁哥儿生怕他又会活过来,发狂地加了三剑,一剑穿入他的中胸,一剑穿入了他的头颅,还有一剑穿入了他的下腹。
云英当然认识翩翩,这个七杀门的小妖女曾经落在冷无情的手上,就是由她看管的,当时她恨极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恨翩翩,反正她狠狠地打了她好几个耳光。后来想了一想,翩翩从来也没有得罪过她,她只是在吃醋,她在生气,生气为什么挺身而出保护秋月浑的是翩翩?而不是她。
可是云英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成为这个七杀门小妖女的接生婆。
现在,被云英抱在怀里,脸上象个小老头一样满是皱折的男婴,就是翩翩生下来的,也是被她用双手接到这个世间来的。她一剑斩断了那根本通连着他母亲身体的脐带,这孩子开始还不会哭,也是她将之倒下将他打哭,她看到过接生婆就是这么接生的,只是没有热水为孩子洗净,她就将自己的布袍扯下为他擦去身上的污秽,然后又用布袍的另一半将之包起。这孩子哭得很凶,但没有多久便睡着了。
翩翩用碎布擦净了自己的身体,咬了咬牙,站了起来,她看了孩子一眼,脸上挂着泪珠,心痛万分,但还是忍住了,从怀里拿出了把排箫,塞到了云英的手里。
“你……你这是干什么?”云英大惑不解。
翩翩轻笑了一声,惨淡地道:“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是个好人,这孩子就拜托你了,我现在还不能够带上他,这把排箫是个信物,他的父亲会认出来的。”她说着,便转过身去,也不顾自己这疲倦的身体,已运起轻功,穿过荧惑宫,向汉阳峰奔去。
这是个多么坚强的女人!云英不由得叹惜着,如果不是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谁也不会丢下自己亲生的孩子。云英知道,她虽然不很聪明,也猜出了八九分。翩翩也是与她一样,深深地恋着那个秋月浑,她这样地拼命,一定是为了却帮秋月浑。一个知道自己最深爱的人陷入了危险的女人,不是去为了帮她所爱的人,还会因为什么呢?
云英本来同情翩翩,现在又佩服起翩翩来,她们爱得都是同一个人,最少翩翩敢爱,敢去表白,而她却不敢。
婴儿又哭了起来,云英猛然一震,忙高喊着:“喂!喂!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呀?”她简直不能够相信,翩翩既然深爱着秋月浑,为什么还会和别人生个孩子呢?可是翩翩已经走远了,听不到了。
“我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一个邋里邋遢的道人笑着走了过来。
“你是谁?”云英从未见过这个人,不由得一手抱紧了孩子,另一手举起了剑。
“我是一枝梅。”来人答着,却在注视她怀里的孩子,叹惜着道:“哎,可怜呀可怜!还未足月就来到了人间,他的命运将来一定很坎坷。”
“你怎么知道他未足月?”云英越发奇怪。
“因为我不但认得她的母亲,还认得他的父亲。”一枝梅答道。
“他父亲是谁?”
“如果翩翩死了,天下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了,我甚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作的胎!”一枝梅万分得意地道。
“那么他父亲到底是谁?”
“当然就是翩翩要去找的人。”
“你是说秋月浑?”
“除了他,还有谁?”
七星宫 第六节 太白宫(一)
广禅僧还是原来那一副模样,胖胖的身体稳稳而立,一脸的慈祥,若不是知底的人,一定想不到这是位武林高手,还会当成一名普通的老和尚。
广禅僧本来就是一名普通的老和尚,别人虽称他作广禅僧,其实他并非是禅宗的人。佛教也分许多宗派,他却是正宗的天台宗法师。不管是禅宗、密宗、还是天台宗,也许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