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吟开始认真看这本笔记本,从扉页开始,那里写着四句短语:“我的灵魂里有什么,也许,只有天真的感受。我的感受里有什么,也许,只有天真的灵魂。”第一页写了一排,都是1997年的事,这些事,让他在迷雾中看到另一团迷雾。
1997年7月20日
今天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母亲送了这本笔记本给我,让我开始写成人日记。可我不喜欢写日记,太约束了。写什么好呢,写一切,灵魂里有的感受。
1997年8月3日
我走过母亲的房间时,又发现母亲拿着一张照片在哭,这是我第十次发现她为照片哭了。所以,这次,我走进去问,那照片里的人是谁,母亲却慌忙藏起照片说是一个以前的朋友。一个以前的朋友,值得这样哭吗?
1997年8月15日
有个男人来找母亲,他们离得远远的,我没看清他的长相。不知他们在说什么,神色好奇怪,好像还在争吵,母亲还失去控制地冲他叫:“以后别再来找了,余秋珍已经死了。”余秋珍是谁呢,不是母亲的名字,难道是那个照片里的人吗?
1997年8月27日
今天,我趁母亲睡着,偷偷地拿了她的钥匙,打开那个抽屉,找到那张照片。这是张少女的照片,而且还是黑白旧照片,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为照片里的人哭泣。翻过照片,背面上写着“方茹水”。
1997年9月9日
又搬家了,这是第八次搬家,真是不明白,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一定跟上次那个来找母亲的男人有关。有时,我真想跟父亲说那件事,可是,又怕闹僵家里的气氛。
1997年9月22日
今天我闯祸了,我问母亲余秋珍和方茹水是谁,母亲居然惊得脸色苍白差点昏死过去,还要我发誓以后都不要提这两个名字,否则她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究竟为什么?
……
 ;。。。 ; ; 剧组正在摄影棚里拍夜内景。一个罩着白色长袍戴着灰白面具的女人,在昏暗的屋内,慢慢移近一个男人的背后。那男人正在与另一个女人相拥亲热,亲热中的女人不经意间看到男人背后戴面具的人影,吓得发出恐惧的惊叫声。
“好。”随着导演的声音,这个镜头通过了。
上官吟打量了一下新导演,这是个很懂得修饰自己的男人,一般的导演都不修边副,而此人却例外。许繁,舞台剧死者的叔叔,他已经从案件里知道名字,很普通的名字,却给他不普通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太特别了,让他产生了疑惑,接替陈导的许繁,真的只是简单的代替者吗。
“你好,能抽时间和我聊几句吗?”上官吟出示了证件。
“可以,请坐吧。”许繁指了一下旁边的坐位。
“废话就不说了,我想知道你是否知道颜雪的朋友。”
“她,”许繁苦笑着说,“她好像没有朋友,要不然,也不会硬要住到我家来。”
原来她是住到许繁家里,妇女所指的朋友也就是许繁了,他们是朋友,这点上官吟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好像总和导演关系紧密,难道编剧必须和导演成为好朋友。
“你们很熟?”
“不熟。”许繁摇摇头,“就是编导关系。”
“那她为什么要住到你家?”上官吟并不拐弯抹角,很明确地问。
许繁尴尬地作了一个表示无奈的动作:“不知道为什么,她是个奇怪的女人,硬说一个人住会有幽灵来缠她。我只是帮她而已,没有更多一层的意思。”
听了这几句话,上官吟对许繁另眼相看,此人很有修养,在处甥女遇害后,还能保持对颜雪的尊敬,没说她是个疯子,而只是用“奇怪”两个字代替。
“你不恨她吗,外甥女死得那么惨。”
“我很清楚,她只是受害者,真正的凶手不是她。”许繁的脸上没有一丝愤怒。
“难道你想说凶手是幽灵。”上官吟冷笑道。
“我可没有这样说。”许繁平静回复。
“你说这世间有幽灵吗?”上官吟越来越对此人感兴趣。
“应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