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对啊,周逸衡那生活紧绷、工作至上的魔鬼怎么可能让人这么舒心地在喝咖啡?把握每分每秒奴役下属,可是他的拿手绝活,发生什么事了?
她询问地指了指紧闭的门扉——
“还没进办公室。”邱秘书善解人意地答。
她两只眼睛倏地睁大,离奇了,热爱工作的周逸衡居然比她晚进办公室,天要下红雨不成?
忍着一肚子纳闷,夏品妮坐了下来,打开电脑,继续昨天下班前没弄完的会议记录。
不一会儿,熟悉的脚步声沉笃地朝总监办公室而来,夏品妮不做他想,肯定是周逸衡来了,整个业务部,也只有自信的他踩得这种脚步声。
不过,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还有另一个节奏……
这些微的异状,让夏品妮忍不住好奇地将视线从电脑面前挪开,偏头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几乎是周逸衡出现的下一秒,夏品妮的目光马上被他身边的小男孩给吸引。
小孩!周逸衡牵着小孩来上班!
应该就是他的宝贝儿子吧?
啧啧,瞧,那双眼睛多漂亮,配上白嫩嫩的脸蛋,不愧是周逸衡的儿子,真是要命的可爱!
夏品妮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惋惜,好恨那晚在汽车旅馆没有将周逸衡“就地正法”,把他优秀的基因“手到擒来”,不然,她现在肚子里说不定就有一个像这个小男孩一样可爱的小生命喽!扼腕呀……
可不对啊,他怎么会把小孩带来上班?再说,这父子俩是怎么搞的,大的满脸阴郁,活似有人欠他几百万,小是可怜兮兮,眼眶红红的不时小声地抽泣。
“总监,早安。”她和邱秘书异口同声说。
“早。子靖,跟叔叔还有阿姨问早。”
周子靖抬起可怜兮兮的小脸,“叔叔早,阿姨早。”
“早。怎么了,怎么哭了?”夏品妮走出座位弯下身,噙着笑意望住他。他好忧郁,整个人仿佛被一团灰色的气体给笼罩了。
他嚅嚅嘴,沉默不语。
夏品妮从口袋里拿出一包健达巧克力,“喏,很好吃的唷,送你。”
“想要就收下来,然后跟阿姨说谢谢。”周逸衡说。
周子靖皱了皱眉,摇摇头,“阿姨,我不想吃,谢谢你……”
周逸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牵着儿子走进办公室。
夏品妮瞅着这一大一小,疑惑地喃道:“这父子俩的心情好像都很蓝色。”
对,很蓝色,周逸衡当了这些年的爸爸,还没有哪天心情像今天这样忧郁的。
造成父子俩忧郁的元凶是幼稚园几天前发的一张通知单,说是要举办运动会,希望家长能拨冗参加。那天是周末假期,平常他鲜少陪儿子,怎么可能还不陪他参加活动,运动会当然要陪着参加啊!
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因为适逢五月份的母亲节,园方准备了好几个活动,希望小孩子能跟妈妈一起参与,但又怕妈妈们没空,所以条件放宽为家中女性长辈皆可。
这下好啦,周家本就人丁单薄,大哥、大嫂过世后,根本没了亲戚,他们家不只没有妈妈,也没有阿嬷,更没有姑姑、阿姨、婶婶、姐姐……
“爸比,我不要参加运动会了……”一早醒来,周子靖就很忧郁地说。
“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陪我呀!”口吻委屈至极。
“爸爸不是答应会陪你参加吗?”
“可是你又不是女生。邱家宝说他妈妈会去,李育谷说他阿嬷会去,陈敏辉有姑姑,李大雄有阿姨……可是我都没有。”把他的玩伴都数过一次,发现只有他没有所谓的女性长辈,周子靖很难过,眼泪不由得冒了出来,闹着不吃早餐,也不想上学。
周逸衡的耐性通通被他磨个精光,差点想揍儿子的小屁股,可是想想,打他又有什么用呢?
五岁的他已经够体贴了,总不能什么都要他忍,什么都不让他拥有。
但,他要去哪里找个临时妈咪?
不是没想过让保母陈太太担任这个“女性长辈”,可是陈太太三天前就去南部探亲了,就算今天会回来,周末人家家里也已经安排要过母亲节,总不能剥夺陈太太的天伦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