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一般皎洁美好的姑娘,她去了哪里?
我忧伤地挺直我的身子,一种茫然的失落感席卷而来。
然后,我在墙角的双人沙发上,看见一件米白色的风衣无精打采地堆着,大背包敞开,化妆品和卫生巾乱七八糟地摆在那里……
我拉开房门。
微黄幽暗的走廊里,我像猫一样走来走去,听见洗漱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以及薛贝贝的哼歌声。黑暗之中,我感到心底滋生的黑色苔藓蔓延了身体的每一根纤维,它们像黑色云层遮住了整个城市的天空。
我迅速地回到白翼的房间,脱掉了我的薄风衣扔在地上,小心地坐在床沿俯下身子,轻轻地在白翼的耳边说:你说亲爱的,亲爱永远,年轻的,带泪的,不变的眼。
Chapter 15 (7)
白翼突然睁开眼睛,重重地抱住了我。
“我压住你的伤口了……”我沉吟一声,口却被他的唇紧紧贴住,如同海啸一般猛烈的亲吻,床头的节能灯骤然而灭。
“白翼,你是不是想我了?你说,是不是每天都希望能和我在一起?”影影绰绰的银色月光中,白色棉被压住彼此绝望的头颅,他的沉吟仿佛黑白色调中迸射而出的斑斓空冥。
我掩住他的口,可他的双臂却紧紧地缠住我的腰,我誓不罢休地问:“你说,你到底爱不爱我?”
他呼吸局促地将脸埋进我裸露的肩,我听见他的心脏与血液咕咚咕咚的喷射声音,他大口大口喘着热乎乎的粗气,汗湿了我的颈我的眼睛。
“你早就义无反顾地爱上了我。”我的五指越过住院服抠进他脊背的皮肤,他的胸前散发着馨香而冷漠的薄荷味,这种味道对于我来说是那么的陌生。
我拥抱过那么多的男生,可是白翼,他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连一句爱我,都不肯对我说呢?”我鼻息呼吸掠过他的唇,游移在他的耳垂、脸颊、眼睛,我忍不住也不甘心,自欺欺人也好囫囵了事也罢,让白翼爱上我是唯一的目的。
我一定要达到这个目的,这是必须。
“你到底爱不爱我、爱不爱我?”我像一个勇猛的战士骑在他的身上,栗色卷发仿佛一簇绽放在黑夜的花束,黑暗之中,我掐住了他的脖子。
一瞬间,我真的幻想不如这样结束了他,永远结束他。
我的塔塔,她死了。
那个夜晚,她一个人孤独地站在高高的天台上,也许她没有钱吃晚饭,也许她忘了披一件外套,如鹅毛一般的大雪覆盖了整座城市,呼啸而过的寒风吹打她的身子,然后,她坠落了。
那恐怖而短暂的坠落的一瞬间,是否感受到呼啸的冷风吹过耳畔?是否再观望一眼这座华灯初上的繁华城市?是否尝试过张开双手试图想抓住什么东西?
她真的死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我用力掐住白翼的脖子,多么想问他一句,既然爱了,我亲爱的,你为什么没有陪她一起去死?
那一瞬间,白翼的瞳孔倏然放大,突兀而空洞的双眼死死地盯住我,没有任何反抗与挣扎,他断断续续地说:“……就这样……结束、我、如果死了,你会陪我一起么?”
我触电一般松开我的手,心脏在霎那间风干颓败。
感知过的经验储存在头脑中,必要时还能提取出来,这是记忆。我就知道,他仍然忘不了康塔塔,他的记忆不允许他忘记康塔塔。
Chapter 15 (8)
我双手冰冷而颤抖地抚摸他的脸,弯下我柔软的腰肢,轻轻你吻他的嘴唇、他的鼻翼、他的唇角,在他急促的索取中拼命地满足他,直到身后的那扇房门,“咣当”一声,重重地靠在墙上。
百转千回的声响萦绕在空荡荡的病房。薛贝贝极力忍耐也不能掩饰的低泣,“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我转过头,看见她泪流满面地靠在门上。我不知道在那里呆了多久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当然我希望她能够有始有终,我放开缠住白翼身体的双臂,却被他的双手死死按住身子,动弹不得。
在薛贝贝惊慌无措的瘫软中,白翼揽过我的身子,翻身压住了我。
这个姿势究竟有多么的暧昧,我想此刻的薛贝贝比我看得更清楚,白棉被盖住了我们的身体,耳边传来他镇定自若的声音,“想在一起,这就是必须要面对的。”
我能感受到,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生上床,多么伤人,白翼却邪恶地笑了笑:“怎么?你不忍心?”
“你是个变态。”我恶狠狠地抵住他压住我的身子,窘躁的眼泪止不住倾灌了眼窝却无论如何也流不出来。我在想,他能这样对待自己的爱人,是不是当初也像对待薛贝贝这样对待过我的塔塔?
棉被,轻轻地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