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忙着逃命没来得及细想,现在仔细回想起来,大叔的样子根本就像是失心疯啊。而且益西嘉措也不在……
欧阳克点了点头,“金轮法王早年便已成名,这些年来在藏地四处游历,寻找高手切磋武学,‘武痴’之名人尽皆知。虽是红教法王……”他略一沉吟,才继续道:“……却从不过问教中事务。”
“那,那群喇嘛?”
欧阳克摇头道:“他们不是喇嘛。”
他说得平平淡淡,我却被震得差点连杯子都打翻了。不,不是喇嘛是什么?明明都剃着光头,穿着喇嘛服饰,叽里咕噜着我听不懂的藏话……啊呸!其实我只是听见了一堆叽里咕噜,然后就先入为主地以为是藏话吧。
呸!这不明明是韦爵爷他们装喇嘛时候用的招数吗,亏我看了那么多遍《鹿肚》,到了自己头上还是被蒙了过去。
不过欧阳克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那群假喇嘛头顶一片青茬,头皮发白,显然是刚剃完不久,还没被太阳晒到所致。
在这种深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毁之”的年代,是什么样的势力,才能令上百名身怀武功之人剃去头发伪装成喇嘛啊?
何况,这样的伪装并不算高明,细看之下就能发现破绽。也就是说……只要没来得及细看的活口们众口一词地说杀人放火者是红衣喇嘛就足够了。至于唯一有机会细看的两个人……反正已经跳下悬崖尸骨无存,也就不用担心了。
不过,这么大费周章,总是有什么目的的吧?
根据利益既得法则,任何看似微小的事情都不可能是没有原因发生的,背后一定有着相应的利益获得者,而看得到这一点的人多半就是推动事情发生的万恶之源了。
这话虽然恶俗,却是真理。
所以……
“如果红教和白驼山结下解不开的深仇,火并到两败俱伤,最有可能趁虚而入的会是什么人?”
欧阳克略显讶异地看了看我,忽然笑了起来。
“小姑娘真是聪明伶俐……”
我毫不吝啬地赏了他一个白眼。我才不信欧阳少主会没想到这一点,我也没指望他会真的告诉我那是什么人,只是……怎么也得想办法把大叔他们摘出来啊。
好在他只笑了笑,便正色道,“我也只约略有些想法,等回白驼山与叔父商议后再定夺。若法王确实与此事无关,白驼山绝不与他为难。”
大概我脸上流露的喜色太过明显,他顿了顿,又笑道:“你与那对师徒倒是投缘,法王那弟子也大不了你几岁,她们本以为你是与他双修之人,若不是你手上尚有……”
他忽地住了口,我心里却疑窦大起。
我手上尚有?尚有什么?若没有的话,她们本来会以为我和益西嘉措……会怎样?
不管是成吉思汗还是完颜洪烈,又或者是眼前的欧阳克,这帮子古代精英的心计智谋我大概这辈子拍马也追不上,但毕竟……我还不是傻子……或者说,就算一时当过傻子,也不至于一辈子都是傻子。
我抬头直视着眼前的人,抬起左手,把手腕递到足够近的距离,让他能清清楚楚地看见上面的红斑。那块自到别院后突然出现在手腕上的,他曾经说是我中毒征兆的那块红斑。
“告诉我,这是什么?”
然后我听到了三个字,很轻,很清晰。
“守宫砂。”
守宫砂……传说中“处女膜的桌面快捷方式”……
这种和“非处女不可解的春药”一样不现实的东西居然真的存在,而且还出现在了我的身上……武侠世界果然是很神奇的。
我发现自己居然很平静,果然雷着雷着就习惯了吗?
“怎么来的?”
“那夜替你沐浴时,宁婆婆点的。”
宁婆婆总管着别院事务,平日里不苟言笑,喀丝丽和青容看见她都很有点惧怕。掳我来那夜就是她指挥着仆妇把我扒光洗净丢上大床的。
如果我看过的那些古代笔记小说不是胡扯的话,点守宫砂的时候只需要在身上刺出一滴血,再就着药物往上一抹,若是处女自然会现出红点或红斑,若是已破了身子,便水过无痕。
那会儿兵荒马乱,十几个仆妇拿着刷子跟洗马似的在我身上猛刷,宁婆婆若是趁乱在我手上刺个一两针,我多半也觉察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