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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宗,乾天峰主殿。
经历了数月的修缮,主殿屋顶的窟窿总算是修补了起来,其周身的阵法也特意请人重新刻画,殿内被炸毁了的炼丹房也重建了起来。
只是这房外的墙壁被刷成了鲜艳的红色,据说是这段时间新出的话本里的内容,说这红色代表着幸运。
要不是戚封拦着,齐延还想印两条锦鲤上去。
雷劫时被紧急转移到副峰的云信之,也重新回到了乾天峰的主殿内,除开上次的意外,乾天峰可是整个剑宗安全系数最高的地方。
在喂下了玉清丹后,云信之体内的奇毒终于被解,眉心的晦暗之色散去,只是中毒时日过久,身体亏空,足足调养了数月,在体内灵力和外来丹药双重作用之下,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床榻之上,满头银发的老人缓缓睁开了双目,眼里一片清明,肉体虽透着一股老态,但精气神却依旧不错。
修士多寿命悠长,入了筑基后衰老得便会极为缓慢,其面容通常会定格在晋升元婴的年岁。
哪怕晋升元婴时已有衰老之色,也有不少丹药能将外貌恢复青春,因此这修真界内,大多修士都顶着张不超过四十岁的脸,像云信之这种实属少数。
云信之重情,早年曾有一爱妻名为燕芝,燕芝并无灵根,无法踏入修真之道,哪怕云信之四处收集珍贵宝物和丹药,也只为其续命三百余年。
燕芝暮年之时,已经无法承受驻颜丹的药效,云信之见爱人日渐衰老,便也将自己的面容随之而变,两人在凡人村庄里度过了十余年的平静岁月。
当燕芝逝去之后,云信之却再也未曾将容貌变回,而是顶着一张八十老翁的面孔,重新回到了剑宗,寻了一峰头建了个茅草屋,从此深居简出,逐渐在修真界的传说中淡去。
“你可算是醒了,”戚封注意到动静,忙不迭地赶来了主殿,看到床上苏醒的云信之,多日压在心口的一方大石总算是移了开来,开玩笑道,“你这要再不醒来,剑宗可没钱给你喂丹药了。”
云信之还有些虚弱,坐在床上没有起身,他笑了笑:“行,改明儿我拿剑找个邪宗给它挑了,看能不能搜罗点灵石过来,好让老俞宽宽心,别一天到晚苦着张脸盯着账本了。”
“哎别别,你这把老骨头还是别折腾了,”戚封摆摆手,“半年前你那样,可真的把我们给吓着了,浑身是血,骨头都支棱出来了,伤口都泛着黑,折腾了小半年才把你从鬼门关里拉了过来,还是运气好,不然的话,你可就醒不过来了!”
半年前,云信之偶然听闻南域有可回溯过往经历的灵器出世,便只身前去寻找,谁料归来时却身受重伤,伤口处的痕迹分明是其他修士所为,手段也格外狠辣,这让剑宗一众剑修分外惊怒,发誓要找出此人。
云信之收敛了下表情,沉吟道:“半年前我受伤一事,虽然尚不清楚真正的幕后指使者是谁,但可以确定,和南域的绝炎宗脱不了干系。”
“具体的缘由和细节,还是等过几天各位长老齐聚之后再细谈。”
“绝炎宗?”戚封眉心一皱,惊觉当初那补全丹方之人,似乎正是绝炎宗弟子,只是当时并未放在心中,后来此人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特意去追查其踪迹,也始终无果,现在一看,此事真的是处处透露着蹊跷。
他顿时怒火上涌,云信之见状,还安抚他不要动怒,戚封正想将前段时间那场差点毁灭剑宗的灾难道出,但一看云信之虚弱的样子,到了口边的话还是被他压了下去。
算了,等过几日信之身体好些后,再将此事告知吧。
戚封臭着一张脸,云信之看着好笑,连连摇头,转移话题道:“对了,云漠这段时间如何?”
“他?不还是老样子,练剑练剑练剑,”戚封摸了个玉符出来,上面记录着全宗弟子出任务的情况,“偶尔接个任务,给他的宝贝灵剑换点灵矿,其余也没什么特殊……嗯我看看,咦?奇怪,他刚接了个低阶的取物任务来着,难道是想出去散散心?”
云信之成功转移了戚封的注意力,便顺着道:“取物任务?是去何处?”
“尘幽谷,”戚封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个名字还挺耳熟,“这个地方——”
“尘幽谷?”云信之重复了一遍,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
戚封问:“怎么了?”
云信之却问:“他是一个人去的?”
戚封想了想:“云漠一向独来独往,又是这种简单的小任务,想必也不会和人结伴。”
“那……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尘幽谷中人虽然爱玩,却不会闹云漠,毕竟他也是个闹不起来的人,”云信之深知他徒弟的性格,笑道,“尘幽谷此地并无不妥,只是算了算时间,最近恰逢谷内十年一度的蜜节,但若是单纯的取物,想来也不会出太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