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湛不痛不痒的无视赵千户吃人的目光,回头向方主簿问。“方主簿,咱们武源县兵一共多少人?”
方主簿答。“登记在册的一共有两千九百八十人,按制一县可置三千兵。”
刘湛点点头,又朝赵千户问。“请教赵千户,咱们营中多少兵?关中多少兵?”
如果不是吕树生在场赵千户根本不会回答,忍了又忍方道。“营中有兵二千五百八十人,四个关隘各有兵一百。”
通天关一开始的时候算上刘湛后来带去的十六个少年,满打满算不过五十人,而赵千户一张嘴就说关隘各有兵一百,刘湛在心里呵呵也不说破。
刘湛拱手。“那就劳烦赵千户把营中所有士兵叫出来吧。”
赵千户一愣,脱口而出。“老县尉在时每日操练点兵也没有要全营士兵出列。”
刘湛老神在在。“那是老县尉,我是新县尉,怎么?赵千户似乎很为难?”
“没有的事!”赵千户拂袖而去喊来两个百户长安排点兵。
未几,陆续有队伍稀稀拉拉入场,高矮胖瘦老少皆有,走无走样站无站相,这让接受过现代正统军事训练的刘湛看得心头鬼火直冒!而且一眼看去很明显就没有上千人,怕是至多八百来号人。
吕树生也看出问题。“人都来齐了?就这些人?”
刘湛说:“不仅营中如此,关中也是虚报人头,实际上一个关隘只有不到三十个兵。”
赵千户立即道:“启禀吕大人,这都是老县尉在时的所作所为,因老县尉是颜将军的岳家,因此属下等也是敢怒不敢言。”
刘湛噗哧一笑。“他是哪门子颜将军的岳家?是颜将军堂亲的小妾的娘家罢了。”
赵千户被刘湛堵得满脸涨红。
“简直岂有此理!”吕树生气得不行,他正满腔热血要报效乡亲,结果刚上任就亲眼目睹了官场腐败,虽然吕树生早有耳闻老县尉贪财酗酒不作为,但是今日亲眼所见还是让他大为恼火,又问刘湛道。
“这些兵还能用吗?”
刘湛断然答。“不能。”
赵千户差点没跳起来。“如何不能用,只要好好操练同样能用!”
刘湛不理他。“吕大人,咱们要的是能上阵杀敌的士兵,你看看这些人,老弱占了多数,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要之何用?”
吕树生道:“刘县尉,本官将营中诸事全权交予你,这些人如何处置你且看着办。”
刘湛拱手。“下官明白,吕大人且去忙吧,不用管我这里了。”
吕树生又道:“若有事可差人来县衙寻我。”
刘湛笑着点头,他知道吕树生打从心里当自己是小弟弟总觉得放心不下。
赵千户哪能想到新上任的吕县令既然对刘湛如此信任,他听闻此刘氏子与山上的云中书院有所关系,而吕县令师出云中书院,赵千户一时惊疑不定,但是他心里却越发的不忿,要论靠山他也是有靠山的,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今日他定要给刘湛难堪。
吕树生一走,赵千户便大手一挥让所有士兵散了,他朝刘湛挑衅似的重重一哼,招呼也不打扭头就走。
“这人当真无礼!”曹壮气得要过去揍人,刘湛抬手拦了拦。
“跳梁小丑罢了跟他置什么气。”刘湛完全无视,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回到县兵营衙门,宋凤林正带着张小满和闻青山查看卷宗。
“今日点兵不顺利吧?”宋凤林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翻看卷宗。
刘湛笑。“跟通天关一开始时的情况一样。”
宋凤林挑眉。“刘县尉打算再来一次营内大比筛选老弱残兵?”
刘湛坐到他对面。“今时不同往日不必这么麻烦,我已让曹壮等人去张罗征兵一事,还得劳烦宋先生拟一份名单把四十岁以上的士兵除名。”
如今刘湛在武源县大权在握何须看那些小虾小鱼的脸色。
三日后除名的名单一出立即让县兵营炸了营,赵千户趁机怂恿老兵作乱带领老兵举事围了县兵营衙门,赵千户来势汹汹也成竹在胸,心想要借此事搬倒刘湛好让上头的大人们看到这小子是个混头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