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杏走进屋子,发现何秋萍并没有在里面,随后,拿回自己的东西,准备立刻离开这里。
等他走出门,看着外面的情形以后。
他开始咳嗽了起来,剧烈的咳嗽,咳的是那般的撕心裂肺。
何秋萍正红着双眼站在苗既平的尸体旁,而她的身后站着汤阳镇的三十七口人,每一个人的手中都紧紧地握着刀,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带着仇恨。
这一刻的陈文杏在这三十八个人的眼中就是魔鬼,就是恶魔,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是你杀了他?”何秋萍嘶哑着声音问道。
这就是一句废话,可这句废话恰好能够痛击陈文杏的内心,更可以瓦解陈文杏的斗志。
陈文杏轻声地回道:“是。”
何秋萍抬起手中的刀,指着陈文杏,问道:“昨天我要杀你,你可能还有话说。现在我要杀你,你可有话说?”
陈文杏说道:“没有,苗施主确实死在我的手里。”
“好。”何秋萍说道,好字刚刚出口,她便以最快的速度向陈文杏冲了过来。
陈文杏的右手在瞬间握紧了雁翎刀的刀柄,但又在握紧的刹那又松开,他不愿对何秋萍拔刀。
突然。
从天而降一个人影拦在陈文杏与何秋萍的中间。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何秋萍止住了前进的脚步,怒声道:“滚开。”
人影并未开口说话,陈文杏却大喊道:“不。”
不字还没出口,人影便从何秋萍的身边一闪而过,向着不远处的众人冲去。
何秋萍用不甘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陈文杏,她举起手中的刀向陈文杏继续走近,誓要杀了这个杀死自己丈夫的仇人。
一步。
两步。
三步。
她不甘地倒在了地上,永远也爬不起来。
阳汤镇的人除了苗既平夫妇外,其他人也都是普通的百姓,根本不是修道者。
所以,当人影冲进人群的时候,就如一头饿狼冲进了一群绵羊当中。
饿狼冲进羊群往往只会咬死羊群中的一只或几只羊,而人影却是要将这些人全部杀光。
初升的太阳,穿过薄雾,照在这片大地上,照在人影上,使他看起来格外的耀眼且刺目。
陈文杏握刀又松手,是因为他知道情绪与精神接近崩溃边缘的何秋萍根本就伤不到自己,而阳汤镇的其他人又都是普通人,他躲过何秋萍就可以扬长而去。
他跪倒在地,热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这一刻的他情绪彻底地崩溃了。
此刻在他的眼前看到的不是阳汤镇众人的尸体,也不是血流成河的土地,在他的眼前看到是一场火,一场大火,一场烧毁无名寺后山的火,一场烧毁亲人与朋友的冲天大火。
他的情绪压抑的太久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嘴中一遍又一遍地问着。
“没有为什么。陈文杏,你应该感谢我,感谢我为你扫除了这些麻烦。”
“他们不是麻烦,他们是人,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哦,不好意思,现在的他们什么也没有了。”人影耸了耸肩说道,说罢,又再次说道:“陈文杏,站起来,拔出你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