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你不能杀。”面对寒霜子的质问,金禅海冷冷地重复道。
金禅海迈步到司南溪面前,低头俯视着他。透过云层洒落下来的阳光,映照在金禅海的金衣上,让他看起来更加威严且神圣。
“原来这就是黄泉之液侵染过的灵体,难怪能硬接了寒霜师弟的千年凛刺还能活这么久。”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司南溪的伤口,仿佛在抚摸着一件珍贵的艺术品。金禅海乃白莲心唯一嫡传弟子,对于黄泉之液的传说自是有所耳闻。
司南溪那被冰柱洞穿的伤口先前还在冒着丝丝凉气,被金禅海的指尖这么一抚,似乎有了愈合的迹象,被寒气侵蚀的伤口瞬间有了常人的体温。
霎时间司南溪只感觉身体涌起一股暖意,那种置身于冰窖的感觉也随之消去大半。
“须臾峰的规矩是院长跟你亲自定下,为了这个约定,那些师叔师伯乃至你我,在此地一呆就是十几二十年,如今你为了一个外人坏了这个规矩,似乎——有些不妥吧!”
寒霜子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刻意将最后几个字拖长了半分。
金禅海皱了皱眉,沉吟片刻后方才开口说道:“留着他的命,不算坏规矩。”
话音未落,寒霜子身后忽地凝出三片薄如蝉翼的雪花,一向沉稳的寒霜子语气中竟也有了几分愤怒。
“现在知道变通了?!五年前你在山上杀那名女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变通?!”
寒霜子的话语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入金禅海的心中。金禅海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神伤,沉封许久的记忆同时浮现在二人脑海。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能忘了她。”
“你跟院长一样自诩佛门中人,可院长待人宽厚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杀,而你呢?”寒霜子的语气渐渐也变得激烈起来。
“寒霜师弟何苦这么执着,当年那女子来须臾峰的目的不纯,院长第一日便发觉了,他老人家想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料她却变本加厉甚至想残害一众内峰弟子。。。。。。”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死无对证的事,还不是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寒霜子怒极反笑,袖袍一挥不再多言。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司南溪,在金禅海的治疗下忽地发现四肢好像恢复了知觉。他艰难地试图将自己身子撑起,不料伤口处却传来一阵极寒之感,将四肢冻得僵硬无法动弹。
人虽不能动,但五感还在,金禅海跟寒霜子的对话被司南溪听了个真切。三言两语中,司南溪已经将二人的恩怨情仇猜了个大概。
见躺在地上的司南溪有活过来的迹象,寒霜子的掌心再一次凝结出冰柱。他知道有金禅海在,自己想正面截杀司南溪难如登天。于是心一横,将手中的冰柱往空中一抛,自杀式地握住冰柱中端,将锐利无比的冰尖横在二人的手腕之间!
只要金禅海敢结印施法,二人都得重伤在此。他倒想看看,是他们二人的命重要,还是地上那小子的命重要!
“哈。。。。。。哈哈哈哈哈。。。。。。”寒霜子望着金禅海冷笑了三声。
金禅海的选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没有用灵力,更没有选择将寒霜子击退。
他选择用肉身挡在司南溪身前,替他硬接了寒霜子势在必得的杀招。金禅海来不及催动金刚不灭体,扭过身子选择了用肉身硬抗。
鲜血沿着那锐利的冰柱缓缓流下,哪怕金禅海的修为比寒霜子只高不低,这一瞬间他也感觉浑身如遭雷击,一股极寒之气顺着冰柱直逼体内,震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金禅海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双手紧紧握住冰柱,将它抽了出来。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金禅海虚弱地开口道。
“这样能否换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