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容佑棠忿忿不平,鄙夷道:“霓裳阁缺了大德了!殿下,您是不知道,他们像强盗一般,乱仿别家铺子得意衣款,还私挖绣工、争抢各家固有老顾客,恶行累累!我很看不过眼,所以就坑了一把。”顿了顿,容佑棠小声疑惑道:“谁知道他们一下子就关门大吉了?”
&esp;&esp;牙尖嘴利!
&esp;&esp;赵泽雍轻笑出声,佯怒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是国子监学生,将来要入仕的,生意场上的事该放下了,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esp;&esp;“是。”容佑棠也理解这道理,很是惋惜:“铺子现在是我爹他们在打理,他跟您的意思一样,叫我别管。”
&esp;&esp;“很该如此。”赵泽雍正色道:“多亏本王派出去调查的人截住柯岩,否则捅到周家,你准备怎么‘坑倒’朝廷三品大员?”
&esp;&esp;殿下又派人查我?
&esp;&esp;容佑棠顿时心惊,不由自主靠近,表达谢意的同时问:“是我莽撞了,多谢殿下援手。不过,您的人在调查什么?郑保吗?”
&esp;&esp;“唔。”赵泽雍伸手把人拉到身前,嘱咐道:“京都鱼龙混杂,天南海北齐聚一城,那人化名为‘郑保’,本王找出许多个郑保,却都不是陷害你的人。近期出入要多注意,小心驶得万年船。”
&esp;&esp;唉,如果查出来,我反而解脱了,省得日夜提心吊胆。如今骑虎难下,想坦白都不知从何说起。
&esp;&esp;容佑棠忧心忡忡,无意识揪玩庆王的袍袖,捏着搓来搓去:嗯。上好的丝滑蚕料,挑绣祥云瑞兽纹,触手垂顺。
&esp;&esp;地暖温度控制适宜,暖而不热,外袍脱了待屋里很舒服。
&esp;&esp;“我跟周家势不两立!”容佑棠冷不丁脱口而出。
&esp;&esp;“你已经把霓裳阁挤垮了。”赵泽雍好笑地提醒。
&esp;&esp;“总之,我跟周家势不两立!”容佑棠异常认真。
&esp;&esp;“好。”赵泽雍宽纵颔首,只当对方年少气盛,像张牙舞爪的虎崽子。他伸手轻抚容佑棠胃部,缓缓摩挲:“还疼吗?”
&esp;&esp;容佑棠说:“没什么感觉了,但大夫还吩咐多喝几剂药。”
&esp;&esp;“好好地养,别掉以轻心。”赵泽雍顺势问:“周明宏呢?你准备把他怎么样?”
&esp;&esp;“明天您就知道了!”容佑棠得意抬高下巴。
&esp;&esp;次日傍晚,已经能骑马的容佑棠兴冲冲奔到北营,脚步轻快,神采飞扬,一看就心情极好,沿路熟人莫不打趣笑问“捡了金银财宝了”。
&esp;&esp;拆旧屋、搬运木料石料,吆喝捶打声络绎不绝,整个北营尘土飞扬。
&esp;&esp;容佑棠一路走一路与人招呼寒暄,行至主帐,通报后,进去劈头就喊:“殿下!”
&esp;&esp;伏案奋笔疾书的赵泽雍抬头,颇感意外,笑问:“这么高兴?有何喜事?”
&esp;&esp;“有的。”容佑棠匆匆洗手擦干,熟悉自然,倒茶灌下两杯,迫不及待上前告知:“今天国子监出大事了!”
&esp;&esp;“怎么?顽劣学生拆房子?还是夫子又别出心裁罚了谁?”赵泽雍悠然猜测。
&esp;&esp;“都不是。”容佑棠兴高采烈道:“是周明宏作弊、构陷同窗,导致荫生贡生两派势力剑拔弩张,结果他被清退了!”
&esp;&esp;赵泽雍批好一份文书,抽出晾在旁边,搁笔,了然问:“你干的?”
&esp;&esp;容佑棠颇为自豪地点头,唏嘘道:“真好,今后在国子监都不会看见周明宏了。”
&esp;&esp;“不错,还以为你束手无策,本王正想着代劳。”赵泽雍放松闲适,坐得太久,起身走动舒展筋骨。
&esp;&esp;“我自己能解决!”容佑棠赶紧提醒:“您答应不插手的。”
&esp;&esp;“前提是你别又被抓住马脚。”赵泽雍愉悦地笑,他忙了大半天,双眼微酸涩,缓缓揉捏眉心。
&esp;&esp;“抓住也不怕,见招拆招,是他们先得罪我的!”容佑棠丝毫不惧,从凉水里拧块帕子递过去,问:“中午又没歇?很忙吗?”
&esp;&esp;赵泽雍摇头:“案犯充民夫,不好管治,但父皇有旨,只能想办法。今后以中轴纵道为界、把百姓与案犯分成两部分,既能减少矛盾,又能彼此督促。”
&esp;&esp;容佑棠赞同点头,劝道:“去后面躺会儿吧?晚上回城还有得熬。”
&esp;&esp;赵泽雍面露倦色,嘱咐道:“桌上的布防计划去交给子琰,他急等用,人在北瞭望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