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是,为何选用这么烈的酒?酒杯还不小。
&esp;&esp;容佑棠仰脖喝酒的同时,忍不住皱眉:想灌醉我们吗?
&esp;&esp;转眼间,游冠英已敬了两杯,异常热情,自行倒酒。
&esp;&esp;容佑棠趁对方想祝酒辞时,悄悄给齐志阳递了个眼神,举杯朗声道:“多谢大人盛情款待,下官惶恐,想来查案少不了麻烦您拨冗指点,特先敬大人一杯,聊表谢意。”语毕,一饮而尽。
&esp;&esp;“哎,哪里的话?咱都是为了给陛下分忧。”游冠英笑吟吟,眯着眼睛看俊美状元郎,欣然饮尽。他刚要开腔,却被齐志阳举杯打断:“治理河间不易,游大人身为巡抚,操劳二十多年,齐某佩服,敬大人一杯。”语毕,仰脖灌尽。
&esp;&esp;游冠英只得又陪了一杯。
&esp;&esp;乘船途中,两名钦差和内廷禁卫们相处融洽:容齐都是人堆里摸爬打滚挤出来的,轮流变着花样,时常请茶饭糕点、嘘寒问暖,将对方当作弟兄看待。
&esp;&esp;因此,当容佑棠揉搓胃部、苦着脸向禁卫长投去求助眼神后,对方会意,仗义解围,举杯接过齐志阳的班,得体敬了游冠英一杯。
&esp;&esp;卫队长带头敬酒,其余禁卫当然不会大刺刺端坐,他们论资排辈,轮流起身,一个不落地敬了东道主!
&esp;&esp;期间,游冠英屡次想拉上所有人同饮,却总被容齐二人联手拿各种理由推了。
&esp;&esp;朱迪陪坐末席,但屁股基本没沾椅子,忙着给客人倒酒、劝酒——可劝得口水都干了,也没能让钦差多喝两杯!
&esp;&esp;于是,开席的头轮敬酒,就把游冠英喝得口鼻喷酒气。
&esp;&esp;正当容佑棠又要开口说话时,朱迪瞬间悬起心,他算是看明白了:齐将军是常见的武将,容大人却是罕见的文官。
&esp;&esp;他明明是状元、是翰林清贵,听说才十七岁,怎的一入席就像老江湖似的滑不溜丟?
&esp;&esp;笑眯眯的狡猾小狐狸!
&esp;&esp;幸好,酒过一巡后,管家及时到场,在朱迪的热切注目下,指挥四名侍女合力抬上压轴菜:滋滋冒油,表皮焦黄的喷香烤羊。
&esp;&esp;游冠英也暗暗松了口气,他没能推掉京城贵客的险滩
&esp;&esp;我怎么了?
&esp;&esp;容佑棠眉头紧皱,疑惑摸了摸小腹,最初没多想,还以为是空腹喝了烈酒身体不适。
&esp;&esp;可渐渐的,下腹异样感疯狂乱窜半晌后,翻腾的气血竟然逐渐朝要害部位涌去!
&esp;&esp;被下药了?
&esp;&esp;容佑棠惊疑不定,倏然抬眼,难以置信地望向游冠英,眼神明明白白地质问:你干的?
&esp;&esp;啧,果然生得好俊俏模样,眼睛黑白分明滴溜溜含水,哪怕是个男的,也勾人得紧。真想按住扒光了玩一玩……
&esp;&esp;游冠英肘部搁在桌面,眼睛眯成一条缝,倾身探头,喷着酒气问:“容大人没事吧?怎么脸红得那样?你也没喝几杯啊。”
&esp;&esp;容佑棠脸红耳赤,眸光水亮,唇润泽,他准确从罪魁祸首眼里揪出两分得意轻佻,霎时怒得面无表情,淡漠道:“巡抚衙门的酒别有滋味,杯就让外地人醉了。”
&esp;&esp;游冠英呆了呆,继而脸上十分挂不住,他混迹官场半生,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捅破——按常理,京官不是更喜欢打嘴皮官司吗?哪怕恨得吐血,也会沉住气端稳架子。
&esp;&esp;“醉了?”齐志阳不动神色问,他凌厉扫视游冠英、朱迪等人的表情,立即眉头紧皱,不轻不重“啪”的一顿酒杯。
&esp;&esp;席间气氛登时变了,鸦雀无声。
&esp;&esp;“啊,呵呵呵。”游冠英笑着打圆场:“容大人酒量未免太浅了吧?两三杯就醉倒了!男人得能喝,要不今后怎么做大事呢?”
&esp;&esp;容佑棠浑身发烫,越来越热,热得衣领汗湿紧贴皮肤,极不舒服,很想脱掉衣袍,但神智还清醒。他意味深长道:“游大人有所不知,下官在别处再多喝几杯也没事,醉倒睡一觉即可。但此处不同一般,以下官的酒量,真是很难扛得住。”
&esp;&esp;“无妨,醉倒睡一觉就行了!酒量嘛,谁都是喝出来的,容大人还年轻,只要勤练练,将来必成海量啊。”游冠英笑吟吟,状似慷慨大方地鼓励,话中有话却叫人挑不出错。
&esp;&esp;手段下三滥的老狐狸!
&esp;&esp;容佑棠眼神肃杀,微笑道:“闲暇醉倒睡一觉可以,但公务繁忙时不可。此行乃陛下钦派重任,岂能因醉酒误事?游大人一番好意为我等接风洗尘、洽谈公务,岂能肆意喝醉?”
&esp;&esp;齐志阳按捺怒火,克制冷静地提醒:“容大人少年高中,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酒量一时半刻是练不出来的,还望游大人海涵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