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齐志阳手握惊堂木,语重心长道:“诸位稍安勿躁,饭得一口一口地吃,案子得一个一个地查,现在审理的是上月收税血案。”
&esp;&esp;“至于被告等人横征暴敛所得的银钱去处、十九个青牛村商贩蹊跷身亡的真相、若干地方官任人唯亲纵恶行凶等等,目前正在彻查,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容佑棠严肃解释与对官府抱有极大敌意的原告听。
&esp;&esp;季平及其亲信面如死灰,全程冷汗涔涔,如坐针毡,饱受百姓目光谴责,沉默不语,唯恐说多错多。
&esp;&esp;正当公堂喧闹嘈杂时,衙门口突然奋力挤进来两个官差,胆战心惊,习惯性地对着季平喊:“大人,大人不好了!”
&esp;&esp;“外、外面来了一大队士兵,全都带着武器,说是奉命赶来援助钦差的关中军。”
&esp;&esp;完了。季平颓然瘫坐。
&esp;&esp;嚯——
&esp;&esp;钦差从关中调兵来帮忙啦?
&esp;&esp;围观百姓顿时惊诧,兴致勃勃,争先恐后转身扭头,报信的官差话音刚落,门口拥挤的人群忽然自动分开,一身轻甲的关中将军桑嘉诚风尘仆仆,显然急行军火速驰援,疾步走入。
&esp;&esp;“将军!末将可算把您盼来了。”
&esp;&esp;齐志阳喜出望外,立刻起身,急急地绕出桌案,快步向前迎接昔日上峰,二话不说就要行单膝下跪参拜礼——
&esp;&esp;“哎哎,站好站好!”桑嘉诚却稳稳托住旧部,笑吟吟,佯怒道:“志阳啊,客气什么呢?你如今是钦差,我受不得你的礼。”语毕,他先对着悬挂的尚方剑按规矩行了君臣礼。
&esp;&esp;“您这是哪里的话?”齐志阳欣喜跟随,恭谨垂首道:“承蒙将军栽培多年、屡受提携,末将若是忘恩负义,简直该遭天打雷劈。”
&esp;&esp;“哈哈,你这臭小子!案子查得如何?我们没来晚吧?”桑嘉诚欣慰笑起来,重重拍了拍得意旧部的肩膀,满心骄傲。
&esp;&esp;“桑将军实乃及时雨。”
&esp;&esp;容佑棠适时接话,他紧随其后走下堂,待对方略寒暄两句后,才上前拱手道:“许久不见,将军这一向可好?”
&esp;&esp;“还凑合。我接到密信后,即刻上报,点了五百兵,星夜兼程赶来,就怕你们人手不足栽跟头。”桑嘉诚右手搭着旧部的肩膀,左手又拍拍容佑棠、大力晃了晃,赞道:“容大人了不得啊!一别大半年,可惜没能贺你高中状元。”
&esp;&esp;容佑棠谦道:“侥幸承同年相让而已,算不得什么。唉,我们几个险些死于拦路匪寇刀下,还得您出马相助。”
&esp;&esp;“哦?”桑嘉诚震惊,忙关切问:“伤亡如何?土匪逮住了没?”
&esp;&esp;齐志阳答:“幸无伤亡,生擒了贼首,但混战中逃了几个山贼。”
&esp;&esp;“她娘的!”桑嘉诚横眉立目,爆碳一般的脾气,当场痛斥:“年初刚剿灭数千人,怎的又有土匪?此处地方官干什么吃的?连钦差都保护不好!”
&esp;&esp;正要上前礼节性打招呼的季平等人登时尴尬至极,手足无措,脸色青红交加,惹得围观百姓暗喜窃笑。
&esp;&esp;容佑棠忍笑,吩咐姚胜:“快给桑将军看座上茶。”
&esp;&esp;“是!”姚胜丝毫不敢怠慢,转身一溜小跑。
&esp;&esp;“你们几个留下,其余人在衙门前的空地原地休整待命。”桑嘉诚声如洪钟,雷厉风行地做出安排,五百士兵整齐肃穆,秩序井然。
&esp;&esp;接下来继续审案,有大批将士把守,百姓们再不敢起哄谩骂,规规矩矩地旁观钦差审问。
&esp;&esp;退堂后,安顿好将士们,简单吃了一顿接风席,已是夜晚,两名钦差旋即开始专心写奏折。
&esp;&esp;“桑将军带了五百人手,好极!”容佑棠心头大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