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急,我还撑得住。”容佑棠打起精神,他借侍卫的刀,割下一片衣摆,在对方协助下粗略包扎止血,正色提醒:“殿下,此处人群拥挤,不宜久留,您请尽快回宫或回府。”
&esp;&esp;“我去王府,庆王府!”赵泽安脱口强调,他在外面见识过自由,自然抗拒规矩森严沉闷压抑的皇宫。
&esp;&esp;容佑棠颔首:“好,那就去庆王府。”
&esp;&esp;此乃繁华闹市路口附近,动了刀子、见了血,又听见“有刺客、保护殿下”,周围百姓们精神一震,好奇聚拢打探情况,乌泱泱围了一大圈人。
&esp;&esp;“容大人,您看这乱的!”侍卫长焦头烂额,他潜意识选择摒弃官职高的周仁霖,转而寻容佑棠商议。
&esp;&esp;责无旁贷,容佑棠冷静安排:“当务之急得先把九殿下稳妥送回庆王府,让周大人安排周夫人,咱们赶紧上报实情,静候陛下旨意。”
&esp;&esp;“好!”
&esp;&esp;“殿下的马车呢?”容佑棠和侍卫们把九皇子护在身后,阻拦无数揣测目光。
&esp;&esp;“在对面。唉,被人墙挡住了。”侍卫长振臂高呼:“弟兄们,快,把马车赶过来!”
&esp;&esp;须臾,高大坚固的内造马车艰难驱退围观百姓,硬生生挤进人圈,容佑棠忍着头晕目眩,催促九皇子登上马车,侍卫们严阵以待,“唰啦”拔刀,刀刃雪亮寒光闪烁,簇拥马车离开混乱现场。
&esp;&esp;容佑棠与一名侍卫留下善后。
&esp;&esp;愈来愈多的百姓闻讯赶到,群情骚动,议论纷纷,围得水泄不通。
&esp;&esp;他在哭?
&esp;&esp;容佑棠缓缓靠近生父,表情复杂。
&esp;&esp;“夫人?夫人,你快醒醒啊!”周仁霖跌坐,抱着妻子的尸体拼命摇晃,泪流满面,竭力大吼:“来人,快来人!大夫呢?”
&esp;&esp;“周大人请节哀顺变。”侍卫礼节性地说。
&esp;&esp;容佑棠内心五味杂陈,一板一眼地提醒:“周大人,请尽快带领家眷回府,切勿造成百姓拥挤踩踏。”
&esp;&esp;周仁霖循声抬头,与庶长子对视数息,敏锐察觉儿子可能看破了自己的阴暗窃喜,他仓惶抬袖掩面,狼狈躲避,硬着头皮哭喊:“夫人,醒醒,家里不能没有你。”
&esp;&esp;装模作样!
&esp;&esp;你表面在哭,但眼底隐约流露欣喜,我知道你心里高兴,道貌岸然,伪君子,一辈子都在伪装!
&esp;&esp;容佑棠蓦然怒极,沉下脸,淡淡问:“周大人,莫非您想就此地为周夫人操办后事?”
&esp;&esp;“我、我……”周仁霖语塞,暗骂儿子不帮自己,他抱着杨若芳的遗体,卖力表现悲伤,涕泪交加吼:“来人,快送夫人回府请大夫救治啊!”
&esp;&esp;“来了来了!”
&esp;&esp;“大人请上轿。”周家仆妇小厮手忙脚乱,个个一副天塌了的模样,惶恐叫苦。
&esp;&esp;周仁霖顺从地被小厮搀起,哀哀切切,携发妻尸身上轿离开,留下一地鲜血。
&esp;&esp;未时末
&esp;&esp;庆王收到报信,火速从北郊大营回府。
&esp;&esp;“小九如何?”赵泽雍昂首阔步,脚下生风。
&esp;&esp;王府管家小跑跟随,据实以告:“据跟着的侍卫称:因容大人及时保护,九殿下毫发无损,但亲眼目睹周夫人死亡,场面血腥,受了些惊吓,已服用安神汤,正在慰问容大人。”
&esp;&esp;“他伤得如何?”赵泽雍又问。
&esp;&esp;管家早已活成了人精,心神领会,谨慎答:“容大人伤在左胳膊,伤口长近两寸,深几乎见骨,流血颇多,大夫正在医治。”
&esp;&esp;赵泽雍一言不发,身穿轻甲戎装,英姿勃勃,大踏步登台阶,拐进游廊,疾步快走,半晌才问:“可有给宫里捎信?”
&esp;&esp;“九殿下一回府,老奴就打发人进宫报信去了,陛下震怒,嘱咐您好生安抚小殿下,并尽快查清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