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翊一直以局外人的视角冷静地看着店里的那群妇人。
作刘邦间者的时间不算短,他又在陈平的训导下有所精进,按以往的惯例,权势富贵场上,男子不好宣之于口的东西,他们就用训练出来的女奴来作。
而这些不能拿到明面上的事,陷入桃色中的普通人往往很难自拔,那些在暗处许诺给他们的东西往往也落不到实处,于是以吃哑巴亏的居多。
韩翊看来店里的这群妇人,都是曾经的或者现在的美得不可方物之人,尤以那个精明外露的为最,虽然离得远,看不太清她的面容,但她的举手投足间,没一处不是妖媚无边的。
她朝韩翊处望了几眼,看韩翊定力甚好,心里先虚了几虚,不知跟那个主母样的妇人说了些什么,就见那老妇人在她的搀扶下走到了韩翊跟前,行了中规中矩的大礼,然后说道,
“老妇梁伏氏,是彭城梁掌柜的发妻。”
韩翊早就看出来了。不过他想知道的她还没有说出来。就看着那老妇人柔弱了下去,她跟前的那美妇无奈地白了她头上的房梁一眼,很自然地把话接了下去,
“贱妾等一群女眷,皆女流之辈,本不该来叨扰。叵而我等皆无法像大掌柜那样走东闯西周旋于利?场,皆靠着他养活。所以不得已前来哀求韩掌柜发个善心则个。”
那美妇人边说还边用她那长长的媚眼瞟了韩翊两眼,其中妩媚,风情无边,直看得韩翊的心神都颤了几颤。
幸好先前心里防了这一手,才很快才稳住阵脚。他知道那美妇人是个滚刀肉,名义上是梁掌柜的妾室或通房之类,实际上则是他的左右手,为了他的生意或者说家族利益无下限地做着很多事。
这样的满是油盐的人不好对付,韩翊想让眼前这俩妇人自己知难而退,便决意找梁伏氏下手。
他没有理那美妇人,却把那美妇人挤到一边,非常士绅地伸出了手,用搀扶自己母亲的样去搀那梁伏氏。
只见那梁伏氏的神情不似先前那般紧张,她和那美妇人对视一眼,那美妇人示意她接受韩翊的好意。
韩翊在商场上打滚很有些时日了,他何等精明,又怎会看不出眼前这俩妇人的小伎俩,于是便趁机把那梁伏氏绵软的手捏了捏。只见她全身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向后退了好几步,然后面色苍白地退回了先前的位置坐下。
那美妇人嗔怪地瞄了老妇人一眼,柳眉倒竖,而后极快地恢复了神色,笑着打了圆场,“韩掌柜有所不知,我家主母平日里见过的男子,只有掌柜一人,其他的后辈,都是远远地瞻望着她的尊容。她是小心过头惯了的。”
韩翊笑笑,表示理解。
美妇人的眼色犀利,她何尝没有看出方才韩翊的小动作,见他是个性情中人,便放了心,趁着韩翊回到座席上时,凑得近近的,那甜香味熏得韩翊想吐。
这时的韩翊才想起了邯郸城中松子的好,如果她在,眼前这绝世尤物,决计近不了他的身,而且,很有可能,松子会把她纳入最得力的助手考虑的。
只是眼前这人,作为梁掌柜后宅中人,居然敢当着那许多女眷的面做出如此露骨的动作,韩翊还是觉得自己小瞧了她,梁家也不是普通人家,韩翊只得揣着万分的小心与她逢场作戏。
他笑得很迤逦,微微侧了一下脸,只感觉那丽人唇齿间带着香粉味的热气都喷到自己脸上来了,一阵反胃,却强撑着说道,
“哦,我一介外地商户,事事都要仰仗本地人的存在,又何德何能,有幸为梁掌柜效犬马之劳呢?”
眼前这人美是美,就是气味太冲了点,还有,和松子不用离人太近,就能把男子拿捏得死死的那股子劲相比,这美妇人还是差了些。
要是把她拉到松子跟前,不知道松子是会惊喜呢,还是会特别惊喜?
韩翊正在想入非非的当口,突然感觉身上好一大片暖和了不少,原来眼前这妇人,竟然当着众人的面,不动声色地往他身上贴,让他好一阵子都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