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急。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慢慢说。”
“我没在医院,那人给我发照片了,他手里拿着牙签,正在利用我妹妹威胁我。”严铭说,“我欠那人的钱,他是讨债的!很可能会伤害我妹妹!”
“原来是这样……我这就打电话叫保安过去看看,你先别急,他不敢在病房内做什么,我们医院里到处都是监控。”邓医生说,“先这样,我等会给你回电。”
“赶紧的!要是我妹妹有个三长两短——”严铭的话还未说完,邓医生就挂断了电话。这时,一名工作人员走出来,提醒严铭已经开庭,让他尽快进去。
严铭急匆匆走进法庭,此时已经十点过二分了,所有人都在等着他,场内寂静异常,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他,目光像刷子一样,在他脸上刮来刮去。
严铭坐下后,伴随着审。判长法槌敲下,杨婆民事纠纷案正式开庭。
审。判长一边翻阅呈上来的资料,一边说:“根据巴县派出所提供的信息,以及原告方提供的证明,我们得知,杨婆谋害案由于证据不足,不予立案,是这样的吗?”
严铭低着头,正在查看手机。
审。判长眉头一皱,目光从镜片上方望向严铭:“被告一方对此是否有异议?”
严铭没听见,依然在看手机。
审。判长对严铭的态度有些不满,提高音量:“被告一方对此是否有异议?!”
尹念急忙拉了严铭一把,严铭这才回过神来,忙说:“没有……”
审。判长看着严铭,神情严肃:“请被告委托人注意集中精力,以免浪费大家时间!”
严铭点了点头,将手机放在旁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审。判长说:“上次提交的新物证,也就是那根头发的鉴定结果也出来了,并不是杨永芳的,目前,杨永芳、杨永贵、杨永厉已经摆脱谋害母亲骗取保费的嫌疑,是这样的吗?”
严铭松了松领带,声音有些沙哑:“是……”
审。判长继续说:“根据原告方提供的证明,被告委托人严铭由于涉嫌报假案,有诬告陷害杨永芳的犯罪行为,正在接受警方调查,是这样的吗?”
严铭愣了一下,没想到于蔚然竟然连这个都用上了,这势必会让他的申辩策略打折扣,因为审。判长会质疑他的人品,让他说的话不那么具有信服力。
审。判长又问了一遍,严铭才点头说:“是……可我没报假案。”
说完后,严铭立马就后悔了,他不该说这么不专业的话,审。判长问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他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主观臆断,情绪用事,这对接下来的申辩可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审。判长没有回应,继续说:“上次开庭,由于被告委托人提供了一根头发作为证据,让杨婆谋害案和本案牵连到了一起,当时巴县警方正在调查,所以对本案作出延期审理的决定,现在,那边的调查已经结束,两起案件被证实没有关联,被告委托人,你那边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严铭脱口而出:“那根头发虽然不是杨永芳的,但必然和杨家三兄妹有关,我已经向巴县警方申请追加证据,寻求鉴定杨家三兄妹家属的DNA了。”
于蔚然立马回应:“反对!杨婆谋害案已经撤销,被告委托人正试图用不存在的案件混淆视听,建议从即刻起,不准再提其他案件的细节,以免影响合议庭判断。”
审。判长说:“反对有效!从现在起,非必要不准再提及不存在的案件,也不准用不存在的证据来臆断案情,让我们回到本案上来。被告一方,你们是否有需要提交的新物证?”
严铭刚才有点着急了,他不该那么说的,他的申辩方向都已经变了,多说无益,反而还会让陪审员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蒙骗他们。
严铭摇了摇头:“没有……”
随后,审。判长宣布延续上一次庭审阶段,直接进入法庭辩论环节。
于蔚然率先起身,从严铭用一根头发做伪证拖延庭审,再到尹念逼问她们的证人周毅,致其死亡等事件全部说了一遍,最后她直指严铭和尹念人品有问题,为了逃脱法律制裁,两人密谋勾结,早已超脱委托人和被告的关系,有着伦理上的侵犯和逾越。于蔚然将一张严铭和尹念在酒吧内喝酒,两人手握在一起的照片呈给大家看。
“反对!”严铭立马说,“原告委托人正在陈述和本案无关的情节!”
“请问照片是否属实?”审。判长问严铭。
“是真的,可我们当时只是在喝酒……我和她没别的……再说了,这是我们的私事,和案件无关。”严铭辩解着,但语言上已经出现了混乱,因为他说的并不是事实,难免底气不足。
“反对有效!”审。判长对于蔚然说,“但该照片可以作为佐证,被纳入佐证库。”
严铭立马意识到他被于蔚然占尽先机了,原本是他要指出对方人品问题的,但现在于蔚然却率先指出了他和尹念的人品问题,这对一场没有任何证据,全靠双方陈述和当庭发挥的民事纠纷来说,可谓十分不利。
而且,严铭能感觉到,审。判长隐隐也有站在于蔚然一方的趋势,这可不是好兆头,他打过许多民事纠纷官司,深知审。判长的主观意愿对庭审结果的重要性。
严铭急忙组织语言,准备抛出他的观点,和于蔚然好好激辩一番,既然她们率先以人品作为攻击点,那他早已准备多时,且挖出了她们很多黑料,如果全部扔出来,也够她们喝一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