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太守一脸凝重地走进屋内,行过参见之礼后,略显拘谨地在下方的座位上落了座。庞昱斜倚在椅子上,挑着眉,一脸疑惑地问道:“太守啊,这深更半夜的,您火急火燎地跑到我这儿,究竟是有啥惊天动地的大事?”
太守赶忙站起身,抱拳回道:“侯爷,下官今儿早上刚接到文书,说是皇上专门派遣了龙图阁大学士包公前来查赈。下官仔细估摸了一番,五天之内包公必定能抵达此处。下官一听到这个消息,那心就跟被热油浇了似的,慌得不行,所以赶紧跑来跟侯爷您禀报一声,您也好早做些周全的准备。”
庞昱坐直了身子,冷哼一声说道:“哼,那包黑子不过是我父亲的门生罢了,谅他也不敢不避着我。”
蒋完急忙走上前两步,苦口婆心地劝道:“侯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听说那包公为人公正无私,铁面无情,根本就不畏惧任何权势。而且他还有皇上御赐的三口御铡,那三口铡可是威名赫赫,分别叫龙头铡、虎头铡、狗头铡。龙头铡专铡违法乱纪的皇亲国戚,虎头铡铡的是贪赃枉法的贪官污吏,狗头铡则对付作奸犯科的市井无赖。那可厉害得很呐!”说着,蒋完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神色紧张地说道:“侯爷您做的那些事儿,难道您觉得包公能不知道?”
庞昱听了,心里虽然“咯噔”一下,有点发怵,但还是强装镇定,嘴硬道:“他知道又能咋地?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我就不信他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蒋完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说道:“侯爷啊,有见识的人都懂得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这事儿可非同小可啊!稍有不慎,那就是掉脑袋的大事。除非现在包公死了,这事儿才能彻底了结。”
蒋完这话一下子点醒了庞昱这个恶贼,他眼珠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恶狠狠地说道:“这有啥难的?我手下有个勇士,名叫项福。他那飞檐走壁的本事可不是吹的,轻功了得,形如鬼魅。我派他去前面两三站的路程上埋伏行刺,趁包公不备,给他致命一击,不就能把包公给解决了?”
太守犹豫了一下,还是连连应道:“这个法子好,确实巧妙!只是这事儿风险极大,万一失手……”
庞昱不耐烦地打断道:“哼,哪来那么多万一!你照我说的做就是!”
庞昱立刻吩咐庞福去把项福叫来,不多时,项福就被带到了堂上。只见这项福身材高大魁梧,虎背熊腰,浓眉大眼,一脸的英气,倒是个好汉模样。他先给庞昱行了大礼,又恭恭敬敬地拜见了太守。
此时,南侠早已悄悄潜伏在窗外,屏气凝神,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字不漏。
南侠心里好奇这项福到底是何许人也,便从窗外偷偷往里看。就听庞昱阴恻恻地问道:“项福,我如今有个至关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派你去行刺包公,你可有胆量?”
项福毫不犹豫,拍着胸脯回道:“侯爷,小的受您的大恩大德,别说是行刺,就是让小的上刀山下火海,那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
南侠在外面听了,忍不住暗骂道:“真瞧不上这么个大汉,居然是个溜须拍马的狗腿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没有半点骨气!白瞎了这副好身板!”正想着,又听庞昱说道:“太守,你把这人带走,具体怎么安排布置,你可得好好谋划谋划,一定要谨慎小心,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若是此事败露,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蒋完连连点头称是,然后告辞离开。
太守在前,项福在后。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项福喊道:“太守,您慢点儿,我的帽子掉了。”太守只好站住等他。只见项福走出去好几步才把帽子捡起来。太守奇怪地问道:“你这帽子咋掉得这么远?”项福挠挠头说:“可能是被树枝刮了一下,就弹出去了。”说完,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项福又喊:“哎呀,真怪了,帽子又掉了!”他回头看了看,周围也没人,太守也觉得这事透着蹊跷。
两人一同来到门口,太守坐上轿子,项福骑上马,一起回衙门去了。
您知道项福这帽子为啥连着掉了两次吗?原来是南侠在试探项福的功夫到底如何。第一次经过树旁的时候,南侠使了个“灵猴摘桃”的招式,动作敏捷如风,把项福头上的帽子轻轻一提就抛了出去,然后自己如鬼魅般躲在树后。可项福呢,竟然丝毫没有察觉;第二次走到太湖石畔,南侠又施展出“燕子抄水”的绝技,再次把他的帽子提走扔出去,自己瞬间藏在石头后面。项福只是回头张望,根本没有仔细搜查左右。可见他是个粗心大意之人,功夫也是学艺不精。南侠看在眼里,心里便对他不以为意,转身回自己的住处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