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许山海突然喊了一声。
车上的几人顺着许山海的视线看了过去……
村外的土路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队人影,这一队人虽然悄无声息,但是脚下的步子却不慢。
就在许山海发现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发现了缓缓调头的马车。为首的两人一愣之下,停下了脚步,旋即,其中一人举起手中的腰刀,扭头对着身后的人大喊一通,这个大喊的人,便是从木民村突然消失的安小六。
跟着蒋捕头在文家查看一圈之后,看到倒在粮仓前帮闲的尸体,而王杨氏的尸体和鲍祥丰都不见踪影。由此,安小六断定,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他可以肯定,眼前的一切,就是昨天那两个看似被吓破了胆的村夫所为。
所以,才有了他与蒋捕头的那一番耳语。
在得到蒋捕头的同意之后,他叫上了另一个捕头以及帮闲,放弃了追击林宗泽,直扑村子而来,他才懒得去追人,要知道,昨天只死了一个妇人,那帮村夫就把文家一家都杀了。安小六相信,只要把村子里的妇孺统统抓了,那几个村夫就算跑到天边,也会乖乖的回来,束手就擒。
“弟兄们,跟我上啊!知州老爷的赏钱就在前面!”且不说有没有所谓“知州老爷的赏钱”,这不妨碍安小六拉虎皮扯大旗。
看到沿着土路飞奔而来的人,再看看那些人手中都拎着家伙,许山海心中一沉,自己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该来的还是来了。
跳下马车,站定、张弓、搭箭,许山海瞄准了跑在最前面的人,手松、箭出!
咦?居然没射中,射出的箭矢不但偏离了目标,还高了不少。不管是什么原因,许山海对这一箭很不满意。
“不好!贼人有弓箭!”跑在最前面的帮闲大喊道。
虽然没有被射中,但是,箭矢破空而过的啸声,把他吓了一跳。慌乱之下,脚下的步伐被打乱,差点摔倒在地。
轻轻的摇了摇头,许山海再一次张弓、搭箭、瞄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的盯着目标,心中计算着目标跑动的节奏。就在目标停顿的一刹那,许山海手指一松,转瞬间,射出去的箭矢,一头狠狠的扎进了目标的胸膛。
很好,就是这个感觉!此时的许山海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屏住呼吸,憋住一口气,把手里剩下的那枝箭射出。
趁着反手取箭的时间,许山海眯起眼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战果,总共射出三枝箭,却放倒一个敌人。
眼见自己的同伴被射倒,原本嗷嗷乱叫着往前冲的帮闲,立刻放慢了脚步。他们平日里习惯了欺负不敢反抗的百姓,这会儿发现,对方是一言不发,真敢动手的硬茬,不禁心生胆怯。
以为仗着人多,只管往前冲就完事,现在突然发现,对面飞来的箭,随时可能会要命,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懵圈?
“冲上去!对面只有一张弓,跑快一点,他根本射不到你!”看着帮闲们迟疑的脚步,另一个捕快着急的大喊。
毕竟是见过场面的人,捕快说的确实没错。面对少量的弓箭手,只要分散开来,灵活跑位,才是最安全的,并且,弓箭手一旦被人近身,基本上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帮闲们暂时的停顿,慢下来的脚步,给了许山海机会,趁着短暂的时机,他又连续射出三枝箭。
三枝箭射倒两人,这战果明显强于上一轮。
在捕快的催促下,剩下的帮闲打起了精神,举着手中的武器,叫喊着继续往前冲。他们也反应过来,站着不动更容易成为靶子。
停顿之后跑起来的帮闲更加快,或许也可以说,见了同伴的血,让他们凶性大发,这倒也符合他们的习性。要知道,无论什么时候,胆小懦弱的人都做不了混混,能做捕快的帮闲,起码先得是混混。
三十米……二十米……,张牙舞爪的帮闲们越来越近,此时的许山海已顾不上其他,用最短的时间,把箭囊里剩下的五枝箭都射了出去。
就在他做最后一击的同时,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东西从自己身边飞了出去,那是几根手臂长的的东西,带着一股轻烟,落在帮闲们跑过来的路线上。
扭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罗里达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站在许山海的侧后方。
只见,被马车颠散了发髻的罗里达,披头散发,一手拿着泛着暗暗红光的火折子,一手从裤腰带上掏东西。
待许山海看清楚他掏出的东西,错愕不已。
本以为,罗里达会掏出一支匕首,或是一把短刀,没想到他掏出一根小臂大小的物件,这个物件前端还拖着一截细绳。这东西的造型。让许山海联想到儿时玩过的炮仗,只不过炮仗打了十倍都不止。
突然响起的几声闷响,把毫无防备的许山海吓到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这几声闷响,让许山海反应过来,也确信,罗里达手里拿的,呃……确实是“炮仗”,只不过这炮仗能杀人。
与爆炸声几乎同时响起的还有几声惨叫,虽然不是在人群正中间爆炸,但是跑在最前面的三个帮闲还是倒了霉,血肉模糊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