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何处搭桥,一旦上游决堤放水,潮水涌来,必然是桥毁人亡。倘若对手心狠一点,待他们大军渡河过半再决堤,届时两万人马被分割两岸,此战决计危矣。
王弘领着三千陌刀卫向上游进发了,没有将发现告诉颜充。
因为他看不起颜充。
王弘虽然嘴上贬低诸葛逸才,但较之诸葛逸才,他其实更加看不起颜充。
那赘婿好歹是有过战绩,证明过自身的才学。而颜充呢,此生唯一能拿的出手的战绩,恐怕就是那次开城迎周定了。
在王弘眼里,颜充就是一个无胆懦夫,一条丧家之犬。
不配跟他并肩作战!
他王弘,可是正儿八经,在战阵上杀出来的统领!
此生绝不会摇尾乞怜!
。。。。。。
大成河谷上游,距离王氏两万大军约十里处。
这里有一处新修的堤坝。
堤坝不长,建在河谷最窄处,仅有十丈。堤坝也不宽,只造了两丈。堤坝也不稳,主体是木料,参杂着些许山石,缝隙不小,正四处漏水。
不过无妨,一切都是为了方便掘开。
河堤南岸,李烬领着五千余人,正在紧张的翘首以待。
等待斥候带回王氏大军渡河的消息。
李烬是个雄壮威武的汉子。面容硬朗,如斧凿刀刻,鼻宽唇厚,须发丛生,甚是狂野。左脸一道自眉骨直达下巴的刀疤更增添了几分凶残。
不过,部下看他的眼神却只有崇敬,并无畏惧。因为那刀疤是他于尹阙山突袭战留下的军功章。
是荣誉,也是名声。
四百突袭三千,打赢后还能活着回来的,都是绝世猛人,值得众人为之钦佩。
况且,这李烬爱兵如子,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凡事都以自身做表率,十年如一日,让人不得不服。
“将军,这蓄的水怕是不够淹死两万人。”一名副将模样的汉子凑到李烬身边,脸上有些担忧。
“无妨,不是还有我们嘛。”
“待大水冲散敌军,我等再上前冲杀补刀即可。”
“就跟过年宰羊一样,没区别。”
李烬温和一笑,强烈的信心瞬间感染众人,紧张的气氛顷刻间烟消云散。部下们轰然大笑,叫嚣着杀光王氏,回营领赏,宰羊庆功!
将虎,兵就不会怂。
片刻后,有眼神好的人看到一探马自下游飞驰而来。
“将军,探子回来了!”
李烬也看到了,他不但看到了人,还看到他脸上慌张的神色,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报!”那探马不待靠近,便提前大喊:“三千陌刀卫正于下游向此处逼近,眼下怕已不足五里!”
闻言,李烬眼神一眯,瞬间生出决断,冷静的下达命令。
“列阵过河,守卫堤坝!”
“来人,回城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