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花在外面说的多可怜,哭的多无助,老太太始终都低着头淡定的坐在小凳子上不紧不慢的剥自己的花生,半点没有要开门的打算。
看起来似是很铁石心肠。
可也是因为被他们一家人伤到了,失望积攒的太多,软不下来了。
去年何花拉着老太太去镇上逛街,不小心被一辆电动车给碰了下,老太太就有点晕,但当时脑子还清醒着,只是两眼发黑,感觉站不住。
她一把抓住何花的胳膊,叮嘱她,“快,送我去医院。”
当时她们俩就在镇子最中间的超市门口,距离镇上的医院也就两百米。何花身强体壮,背她过去很快就能到。
但她怕花钱又怕担责任,竟然给白向南和李秀打电话,直到他们两口子匆忙赶过来,才哭天抹泪的扶着老太太进医院。
事后还振振有词,“我就是个侄媳妇而已,二婶当时那脸白的都透明了,气都喘不匀。。。。。。。我都吓死了,哪敢动她呀。”
当时她确实以为老太太要不行了,万一她给送到医院人没了,花了钱不说,白向天那浑人也肯定饶不了她!
可如果是白向前给送到的医院,那结果怎么样就跟她没关系了。
她不知道的是,老太太虽然头晕脸白眼发黑,但至始至终都听得见,脑子也清醒。
但就是因为脑子清醒,心才更凉。
她自认为对他们一家人不薄,白威和白画两个孩子她也帮忙给带过,可没想到最终换来的结果是这个。
打那以后老太太就对他们一家人彻底寒了心,老爷子也不再私下贴补白向元,慢慢的跟他们一家拉开距离,只保持大面上过得去而已。
所以为什么白威会到他们路口放铁钉,到他们果园搞破坏,不仅仅是因为江明朗拒绝去找白画,主要是因为这一年来二爷爷一家对他们大不如前,他心里恼火,嫉恨了。
当然他也不认为之前他妈做的不对,生死攸关的时刻,自己亲儿女不在身边怎么能随便送医院?
出了事算谁的?
再说了,老太太最后不是好好的,没事吗。
怎么就能怨上他们了。
见怎么说都不通,何花恼了,抬手啪啪的拍门,语气也没了之前的柔弱,说话的目标也换了,“二叔,早上我家向元来找您,您避着不见,现在对我又这样,连大门都不让进,怎么着?您还真打算跟您亲侄子一家断绝关系啊?您是忘了忘了当年我公公怎么供您上学,怎么救你命了吗?您做了一辈子老师,自己还教书育人,却。。。。。。。啊。。。。。。。”
“啊!啊!”
随着何花的一声惨叫,院里的凤宝也突然仰头发出两声短促的叫声,翅膀还张开扇了下。
老爷子赶紧起身带着它去宠物房,还气的冲着门外喊,“拍什么门?把我家鸟都给吓着了。。。。。。凤宝别怕啊,咱不怕,她进不来。。。。。。”
玄凤鹦鹉胆子小,这么大的拍门声别再给它吓出个好歹,现在人看病都找不到医生,更何况是鸟了。
老爷子一门心思在鸟上,至于门外何花的惨叫,他压根没注意。
那是两只通体乌黑的乌鸦,嘴巴尖利如刀,扑向何花时一嘴巴就啄下来她一块头皮。
何花疼的跳脚,一边挥舞着手臂试图将两只黑鸟赶走,一边抬手在脑袋上摸了把,结果摸了一手血。
她一脸惊恐,在两只鸟再向她扑来时,忙转身撒腿就跑。
至于今天过来的目的,想要点米面粮油的,哪里还顾得上?
白荔就是在这时从后门转到前门,看着何花落荒而逃。
那两只乌鸦在半空“呱呱”的叫,其中一只凑准机会向下俯冲,又是一嘴巴啄向何花的脑袋。
“啊。。。。。救命。。。。。。”
因为何花的手及时盖在了脑袋上,所以这次没把头皮啄破,但啄破了她的手。
白荔甚至看到有血溅出来时,乌鸦还张嘴吸了口。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那两只乌鸦,想起在这之前熟悉的“啊”,毫无疑问,这是小破鸟叫来的。
能耐了哈,连乌鸦这种被全世界科学家称作最聪明的鸟,都能叫来。
所以小破鸟的异能真的是重新长了颗脑子啊。
“荔枝,何花走了?”
一直在剥花生的老太太起初也没有在意何花的惨叫,直到后面她叫的越来越大声,也越来越远,她才意识到有点不对劲。
从门缝里看到孙女出现在门口,这才走过来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