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呼饶命,不敢有丝毫隐瞒,在张延的逼问下,孟六的心理防线彻底被撕碎,将这些年来所作所为一一招供,阳翟的豪强一一被招供出来。
张延得到了令人满意的口供,这才收回长刀,拍了拍孟六的肩膀,恢复了脸上的笑意。
“先前不过玩笑而已,孟兄勿怪,勿怪!”
孟六脸都绿了,但丝毫不敢有怨言,堆着笑意对张延道:“既然张兄为天子直指,那想来自有朝廷用意,孟六不敢有怨言。”
“孟兄此言谬矣,某家此番前来,不仅不问你的罪,还要给你一桩天大的好事。”
孟六不屑。
张延没看见他的不屑,只是接着道:“你可知晓,天子已经知道你手握田地的事情?”
孟六恭顺的点头,心里却不以为意。
“天子以为,与民争利非本意,不如以你为主,督造书馆,房屋,房价所定如何,当由你定就是,天子只要四成,那些个有家世的读书人你也就可以不用再怕了,安安心心当你的富家翁。”
“只取四成?”
孟六呢喃了一句。
心里陡然活泛起来,算了一下支出与如今的景象,不必算也知道即便只有六成也肯定是赚的。
“敢问张公,孟六虽愚陋,但也知一些道理,未知陛下何以选择孟六?”
果然,有了好处也不叫张兄了,而是改称张公了。
张延笑了笑,极为受用,道:“陛下曰:不教而诛是为虐,孟六出身寒微,知晓民生闾里人情,可以用为阳翟民首。”
孟六闻言猛然怔住,霎时间泪流满面!
作为区区地方游侠,当年做过的许多事都上不得台面,即便如此,天子不仅知晓他的名声,而且仍旧称赞他,对他委以重任,这对孟六而言,不啻于一颗核弹炸在心中。
“蒙天子不弃,孟六敢不为陛下效死力乎!”
张延满意的点头,颇为感慨的说道:“既为天子所用,今后当多行正道,如某一般,行正道,不敢有失。”
孟六无一不应,此时此刻,心里恨不得立即奔回祖宗坟前祭祀。
皇帝对他的这份恩义,孟六即便是死也难以报答了。
待张延取出一份手书走后,孟六看了手书,再次泪流满面,随即立即吩咐家中妻子开仓放粮,将欠他子钱的所有民户召集在一起,当着他们的面烧了书契等证据。
妻儿不解,但只是默默帮助张延散去积攒的家财。
随后几日,孟六拿出家财帮助阳翟县尊修筑书馆,民居,码头,俨然一副弃恶从善的模样。
张延的探子收回,将孟六的所作所为一一禀报向张延。
张延才满意的点头。
曾经身为游侠的张延自然知道,想让这群游侠收心其实很简单,就是认可他们。
天子自然不可能知道一个地方的游侠,但张延对此人早有耳闻,于是信誓旦旦向皇帝讨了一封赞扬孟六的手书,随即就是来到阳翟劝降。
至于张延所说的种种条件,天子其实也是表示赞同的,而孟六,无非从豪强的手套变为了皇帝的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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