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序将林识意带进房,尾随的下属们对视一眼,纷纷后退一步,挤在门外看热闹。
屋里的陆序察觉到外面的眼睛,伸手抓住镇纸,顺势丢了过去。
砰地一声,众人作鸟兽散。
林识意抿唇,笑了笑。
“林姑娘。”陆序提醒她一句,“我教你写状纸,用血为好。”
“好。”林识意答应的干脆,血书在触觉上就会令人震撼。
她抬手,撸起袖口,露出雪白的手臂,突然间,陆序按住她的手腕,“用我的血。”
林识意震惊,陆序手心有茧子,磨得肌肤生疼,她犹豫的时候,陆序松开她,直接用刀划开了手腕,取过砚台,血流到了砚台中。
血色红艳,深深刺激到了林识意的眼中。
前世,沈缇大婚,遍处都是红艳,她所见依旧便是处处红艳。
她吞了口气,心中莫名惊慌,陆序却将一只笔递给她,“动手。”
林识意点点头,执起笔,凝着红色的血,道:“够了。”
陆序慢悠悠地收手,林识意从自己的袖袋里取出帕子,“指挥使身上有伤药。”
“柜子里有。”陆序朝着五步外靠墙的柜子看去,下颚抬起,“第二层。”
林识意也顾不得去写了,丢下笔,匆匆跑向柜子。
取出伤药,匆匆走回来。
陆序沉默,静静地看着她,初见林识意,她身上透着一股子狠意,如今再见,许是换了环境,她身上透着女子的柔软,处处美丽。
林识意打开伤药,抬起陆序的手,顾不得男女有别,指腹按住伤口边缘,匆匆洒下止血的药粉。
男人一声不吭,似乎伤的不是他。林识意蓦然抬首,恰好撞进他的眸子里,一时间,她反而红了脸,紧张地用帕子裹着伤口,道:“别碰水。”
“我知道。”陆序僵硬地点点头。
林识意低头,耳朵跟着发红,但她还是拿起笔,提笔写状词。
她读过书,也读过史,知道如何去写。
一字字透露着委屈,一行行血字,诉述着沈家对她的不公、欺骗。
不知不觉间,方才的羞涩散去,她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状纸上。
一气呵成后,她拿给陆序去看。
陆序凝着娟秀的字,很是端正,可想而知她这个人便是被规矩舒服的。
“好,我带你去。”陆序颔首,“你的字,过于端正了。你知道吗?世上最容易被欺负的就是老实人。”
林识意懵懂,陆序继续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所以,不要太善良,不要太规矩。
林识意道:“从小到大,所以人都告诉我,要恪守规矩。”
陆序嗤笑:“你倒是规矩,如今风光?”
“是啊,我最守规矩了。”林识意自嘲一句,“陆指挥使,我觉得你是一个有趣的人。”
“你是第一个夸我有趣的人。”陆序纳闷,自己这样哪里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