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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筝和画屏,走得脚底都一层灰,身上也沾一层灰。
书阁内书牍累积,浩如烟海。
画屏想借几本先走,纪筝则一边用袖子掩鼻咳嗽,一边找书。她要找与南洋派历史有关的。从中找出周兰泽的弱点。
她可没忘记,周兰泽锁骨那只眼睛。
还有盗青死时,那被诅咒的眼睛。
若不了解清楚,贸然动手,她可能阴沟里翻船。
画屏见她如此,以为她是有耐心看书,不挑剔看书的环境,不禁有些惭愧。便也留下来,挑了处桌椅,擦拭干净,推开窗户透风,散散霉味,便也坐下来看书。
纪筝翻到本野史,讲的南洋派来历。
故事诡谲,讲述的文风又梦幻如童话故事,不禁看入了迷。
好像,算是有些发现了。
真实的经过,常常隐藏在荒诞的传说中。找到各大传说的共同点,进行推演,容易推出接近事实的真相。
两人泡在书阁,直到天黑。
回侍女住处时,远远听见摔盘,“我才不要吃!”
“哪里不如她,第一天就抢了我的活。”
听声音是春芝芝。
秋蓉在一旁拉着劝,“小点声,仔细被人听见去,李嬷嬷怪罪下来。”
春芝芝不敢再说,只呜呜哭,叽叽咕咕和秋蓉说些什么。
纪筝有意控制不去听,又怕漏过了琬琰殿的什么重要消息,便静心去捕捉声音。
声音嘈杂,定到她们住处时,春芝芝的嗓音尖细,刺得纪筝捂了下耳朵。
“夜里头化纸钱,勾|引少主,底下早传遍了。”
果然,发生什么都瞒不住。
何况就在一众侍女眼皮子底下,隔道门的事情。
冬画屏过来扶纪筝,“不舒服?”
纪筝摇摇头,“没事。耳鸣。”
她收敛了气息。近处的声音,都消失个干干净净,世界重回安静。
回到住处时,春芝芝已哭过了,秋蓉打水给她擦脸,拿了煮鸡子,替她滚眼下,“明天别肿了。”
冬画屏性子再淡,总得关怀下,“出什么事儿了?”
“家里出事,我赌气呢。”春芝芝破涕为笑,“只哭得这样子,今日值勤,得别人替我了。”
秋蓉见她大事化小,有些惊诧,又叹她能忍。只能配合道:“李嬷嬷定了,今晚夏筝进殿轮值。”
她为春芝芝打抱不平,实话讲了一半,没说是少主亲自指定的。
纪筝点点头,没说什么。
反正说什么都是错,不如不说。
好意安慰会被解读为高高在上,严肃解释会被解读为狡辩、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如沉默。
心里又给神经病少主记了一笔仇。
神经病,天天给她招祸患。还耽误她夜里独自行动的时间。
等纪筝去琬琰殿值夜时,南洋派传遍了。
夏筝勾|搭上少主,第一天就抢其他侍女的轮值,非常猖狂。